他拄着根木棍子一蹦一跳回来,正好韩樾下海归来,破网居然都兜满了,可谓满载而归。
“天啊韩哥,你这么厉害!”吴尽咽了口口水,只这么粗略一看就是海鲜大宴的级别。
这几天除了韩樾崔恕,其他人最多喝口海鲜汤,没捞着吃口鱼肉龙虾肉什么的,每天光闻味吃不着的滋味实在折磨人。
呦呵,崔恕眯着眼数了数,网里少说四五条鱼,龙虾更多,一只手都没数过来,这满满一兜完全可以用俩字概括——值钱。
敢情他不是抓不着,是没想抓。
影帝以后过气了饿不着了,可以当渔夫。
“领导辛苦了啊。”崔恕坐在火堆前,抽了块火种出来又聚起一堆火,“来坐下烤烤火,别感冒了。”
韩樾甩甩头发上的水,看向他脚踝,皱眉,“冰袋呢,没看见肿了么?”
“肿了吗,我没落地啊!”崔恕看看脚脖子,“哦,是有点,可能是控的。”说着就把脚架在了烤架上,“抬一抬就好了。”
韩樾:“……”
他一巴掌把烤架上的猪蹄子拍下来,“谢谢你,烤排骨不好吃。”
“撒点孜然……”韩樾那眼神一扫过来,崔恕立刻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闭嘴。
苍了天了,他到底哪辈子没干好事招了这么个爹来?
崔恕简直郁闷至极,这会儿居然无比怀念韩樾以前那种生人勿进的眼神,多么生动立体,多么高贵高冷!整那么多内容干啥玩意,又没人想跟他对戏。
“小眼睛,帮我拿冰袋。”
“哦哦来了崔哥!”吴尽跟个小跟班似的,一会儿帮孙璞捡柴火,一会儿又拿医药箱,“崔哥,你还是听韩哥的,咱明天万一还有逃生环节,你脚肿了可咋整。”
“没事眼镜,我单腿蹦也照样行,这对我来说就不叫伤,韩哥小题大做的。”崔恕手捂着冰块,一边小声对吴尽说,“想吃龙虾不?”
哈?吴尽本能地先咽口水,“想。”
“那你听我的。”崔恕跟他低声耳语几句,吴尽听完满脸怀疑,“这能行吗?”
“能行,听我的没错。”崔恕摆手打发走了小眼镜,对韩樾说:“领导,我来收拾鱼虾。”
韩樾正在煮海鲜菌菇汤,随便嗯了一声,“龙虾等会儿水煮。”
“我知道了,我就清洗一下,去掉没用部位,省得在锅里占地方。”
崔恕负责杀鱼烤鱼,他手脚麻利地去掉鱼鳞以及内脏,几条鱼眨眼功夫就处理完了。接下来是龙虾,因为锅太小,两只龙虾就挤得慌,所以他干脆把龙虾头整个去掉只留身子,处理好了之后将下脚料包在一片大叶子中全部丢掉。
韩樾烧好了汤转身来取龙虾,等看清崔恕“清理”好的龙虾时嘴角一抽。
他一共抓了七只大龙虾,此时叶子上就剩了三只身子四只头。再看看烤架上的鱼,他一共抓了五条鱼,此时就剩了一只鱼身子四只鱼头。
蛤蜊……好吧,如果说剩下鱼头还能理解为他想喝鱼头汤,可去掉蛤蜊肉剩下壳又是什么神操作?干嚼贝壳?
“啊!领导我来说明一下今天菜谱的构思。”崔恕指着一排头部说:“花式鱼头龙虾汤,浓郁的牛奶鱼汤融入香喷喷的龙虾黄……哇哦! 无论是颜色还是口感都是一绝!你说棒不棒!”
韩樾使劲掐了掐眉头,指着那堆蛤蜊壳,“说说构思。”
“领导,你审美不行啊!”崔恕拿起一只大贝壳端在手里给他展示,“你不觉得它造型感很棒么,既能观赏还能当碗,生活要有仪式感,咱不能老用树叶装食物对不?再说咱来一趟海岛,总要带点工艺品回去,这些我准备都送给我经纪人当年终奖。”
听见这话的人每人在心里替经纪人点了一根蜡。
“呀!孙哥你快看我捡到啥了!”出去捡柴火的吴尽抱着一捧用树叶包裹的东西回来,打开一看里头全是宝贝,“我们今天有龙虾跟鱼可以吃了!”
孙璞:“……”
小崔处理的真是干净……
韩樾喝完了菌菇汤,又重新装了一锅水,把崔恕清理干净的下脚料倒进去,“抱歉了宝贝儿,我对花式鱼头龙虾汤过敏,这些只能你独自享用,记得要喝完。”
崔恕:“……”
太没义气了这王八蛋!
“哎?白姐他俩咋还没回来?”吴尽等待烤鱼的过程中一直惦记着另一包海鲜肉,担心他们再不回来捡有可能被虫子吃了。
“是不是没找到吃的?”崔恕盯着咕噜咕噜的白汤,耐心等着它熬干。
“有可能是,白姐说她不想吃地瓜了,可能去找别的东西了。”
等崔恕那锅汤熬得就剩底儿的时候白静一组才回来,手里拎着两根大萝卜,还捧着另外一份还鲜大礼包,“我们挖到了萝卜!还捡了一包不知道哪位雷锋同志丢的下脚料,正好熬一锅海鲜萝卜汤。”
白姐就是聪明,一猜就知道怎么回事。
“我们还捡到了野鸡蛋!”何天用树叶包了好几颗蛋回来,喜色溢于言表。
孙璞笑说:“小孩就是有福气哈,总能捡到好东西。”
“萝卜在哪挖的?”韩樾皱眉问。
“就在那片,比发现兔子稍远一点的地方。”白静给他指了指方位,“老大放心啊,我们严格遵循您指定的方针政策,没有破坏任何东西,萝卜就挖了两颗,鸡蛋也是在那周围找到的,没走太远。”
崔恕戳戳韩樾,低声说:“领导别太过敏了,就算真有人挖两颗萝卜也还好啦……话说你真不尝尝花式鱼头汤么?味儿还不错。”
韩樾瞥了眼锅底汤,表情说明一切——没兴趣。
今晚是在岛上的最后一晚,第一天的时候一个个弱小无助又可怜,这剩最后一天了还有些不舍,尤其住了两晚的小房子,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被磨糙了,居然越睡越舒服。
晚上的时候起了风,体感稍微有些凉,好处是蚊子少了许多,围坐在火堆旁刚刚好。
白静一边扒拉着火堆说:“如果让我以前想,有天能围着一堆火,住着木头树叶房子,用自己找来的野材料煮饭吃,还居然觉得挺好吃,我可能会觉得自己有病,想想明天就离开了还挺失落。”
何天点头:“我也同感。”
“对我来说就是重新体验以前的生活。”孙璞发出老年人的感慨,“你们这些娃新鲜一两天可能角(觉)着挺美,见天儿让你过这种日子就不一样了,尤其小韩,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过好日子长大的。”
被点名的韩少爷笑着点点头,“您看得准。”
“那小崔呢,你怎么走上唱歌这条道了,我看你哪哪都不像是那种明星大腕,你这样的就应该扔进部队里去摔打,能成才。”
韩樾歪着嘴笑,不过也同大家一样好奇地看向他,都想听听他的故事。
崔恕坐没正形,没有沙发让他歪,他就用自己胳膊撑地歪着,受伤的脚翘起来晃啊晃,他瞥了眼韩樾说:“我跟他完全两个阶级,穷苦人家出身,给地主打工的,之所以唱歌是因为没有其它才能,当然主要是长得还行,小时候算命的给看过面相,说以后就是明星大腕的命。”
一听就是扯淡。
夜风越来越大,身后的小树林猎猎作响,大家都没睡意,天南地北的扯。
白静抽空出去找地儿解决个人问题,她最害怕晚上独自去没人的地方,每次出来都要鼓好大的勇气,尤其今晚树影摇曳,猛地一阵风刮来,像是挂过了一排鬼影。
她本能地四下张望,一来是避着摄像头,再有心理作用,总怕黑影里忽然钻出个人来尴尬,于是眼睛一直盯着暗处。
忽然,有一道黑影闪了过去,因为极快,分不太清是个什么东西,但能看出来绝对不是树影,而且地上还有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白静立刻不敢动了,她抱着胳膊仔细听了听,只觉风声树叶沙沙声越发猛烈,风掠过后背的冷汗,那滋味就如同身后站了一排鬼一样刺激,她再也不敢多待一分钟,撒腿就往回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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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樾:我肿么可能让媳妇做饭呢,你们这帮不知已婚人士生活艰辛的菇凉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