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何子遇也就只当是老一辈的迷信思想,却也不敢违背二老意思,而酒桌上脑子被酒精麻痹得稀里糊涂,将玉摘下后就被那些人拿去传看着,现在想来走的时候竟是没有再将其戴上,何子遇烦躁的揉乱了头发,昏暗无人的环境给了人太大的压迫感,何子遇不知道是因为这夜黑的有些不正常还是因为丢了玉的缘故,心里没由来的开始恐慌起来,嘴里嘟囔着骂了自己一句,自己果然是喝酒误事。
“何子遇...”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何子遇身体一僵,那声音听的不甚清楚,像是透过水面从那水底传来,带着沉闷的湿润感,却突然让何子遇想起三岁时那已经模糊到几近忘却的记忆中被水溺过头顶的那种窒息感 ,何子遇全身肌肉僵直,头皮瞬间炸了起来,脑袋里电光火石般记起小时候老人常说的人身上三把火的说法来。
何子遇不敢回头,却也动不了,身体因为突然的刺激开启了应激性自我保护。
一股黏腻腥臭的味道钻进了何子遇的鼻腔刺激着其敏感的嗅觉细胞,何子遇头一次痛恨自己发达的嗅觉神经,这味道就像是被人扔进了三伏天混满不同的发酵垃圾的臭水沟里,让人作呕的很。尽管身体动不了,可是在酒精和恐惧的双重刺激下,何子遇的胃翻腾不已,只要一张口就能吐出来。
“何子遇...”
仿佛过了很久,那声音又喊了一声,这一次却是清晰的很,就像那人就站在身后,声音带着沉重的湿腻感,细听之下还夹杂有仿佛来自那粘稠的沼泽下升腾而起的小气泡升至水面时细微的破裂声。
何子遇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已经不受控制的立了起来,身体本能的处于最为警觉的状态,当机已久的身体终于恢复了控制,身体反应快过大脑的就地一滚,就着这个姿势瘫在了三步之远的地方,这时何子遇才有机会看向原地,可一看之下何子遇的瞳孔不由紧缩,原本漂亮的眼睛都因惊惧而瞪大的变了形,再也忍不住趴在旁边吐了起来。
何子遇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个“人”,又或许它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它的身高不足一米,全身赤黑,身形瘦小,像只干瘦的猴子一般,可是身上却长满了茂盛纠缠的毛发,毛发盖住了它整个身体,不断的有黑色的污泥从它的身上冒出来,覆盖于毛发之上并滴落下来,散发出阵阵死鱼虾般的恶臭,并且它正向何子遇蠕动过来,所过之处留下了一条长长的黑色印记。
何子遇手脚并用的向后退着,对方却很快就追上了他,不断滴落污泥的毛发缠上了他的脚腕,何子遇立刻就感觉到了渗入骨头的寒意,腿腕瞬间就失去了知觉,连带着身体都开始麻木起来。黑色的毛发渐渐地缠上了何子遇的身体,将他整个包裹起来,像是一个黑色的蚕蛹。何子遇恍惚间感觉自己仿佛又掉入了水中,冰冷刺骨的河水瞬间就包围了自己,淹没了鼻腔,胸腔里的氧气越来越少,沉重的身体缓慢却不容拒绝的坠向了那无边的黑暗的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