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是假话,是部分心声。
此话一出,先前听何沅君话语心忽上忽下此时心如死灰的武三通大叫捧道:“是,是,你杀了我!也绝不能教阿沅私会那白脸!”
李莫愁淡笑谑看何沅君一眼,意思再明显不过。他自己都愿意死在她手里了,何沅君还有什么好说的?
也真是无药可救。
李莫愁再向前一步,果见这回何沅君不拦了。心中得意,出手毫不迟疑。是她自五毒秘传中自悟的掌法,还未在人前使过,今日倒是可以试上一试。旁人不懂其中奥妙,只能隐隐看出威势,慈恩却是多少懂的,便不由一副赞叹之色。
蕴着毒的手掌推出了一半,掌风似刀割般,带着无可消退之势。然而偏也止于一半,便再进不得。能为何呢?
既是无可消退,一半忽止,只能是已落在人身上了。
可该杀的人还好端端的跌坐在地。
李莫愁微怔收回掌,眼前的人面色苍白,身子微颤,偏生还对她明媚地笑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李莫愁却觉得,这更像是种挑衅。
她大笑起来。
今日种种,都觉似梦。陆展元死去是梦的开始,爱恨都尚未结束,那个承载感情的人却已不在,人间一切便忽如须臾局棋,分明不过一盘棋的时间,怎么就斗转星移?她无法相信是真的,然而过往终究入尘,再无法追究。
此刻,此地,身前人。这一掌打出后,那个人嘴角的朱色终于点醒眼中一片恍惚的她。所有深压心底的不可置信骤然散去,失了色的天地重新染上真实色彩。
冷睨何沅君一眼,李莫愁三两点地,很快去远了。
“不必追。”何沅君悠看远去的李莫愁,对围过的人道。武三娘忙看她身有何恙,观方才架势,势必是何沅君受伤重些。何沅君则只是摇头,反过来安慰武三娘。
受了赤练神掌焉能得好?也好在此时李莫愁功力没那般深湛,又是初次对人使,不然恐怕她即时便暴毙而亡了。但纵是如此,她怕也没几个时辰的活头了。
“阿沅当真无恙?”武三娘心忧如焚问道。
何沅君微笑道:“是真,义母只管宽心,我自省得的。”
今日一番闹剧终可暂时休场。
其余人等该养伤的养伤,该悲天悯人的悲天悯人,都暂时在陆家庄歇下了。陆立鼎虽恨,但也并非吝啬之人,他也确实不好再做什么,于是仍给了间房给武三娘照顾武三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