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敢!”武三通暴怒,藏于心底的不堪不甘如火岩喷发,他始终不能光明正大唤她一声,可他偏偏就能。
一拳带千钧之力就要砸在陆展元心口,却忽被一股深不可测的内力吸住,迟缓了动作,但就是消散了几分力道,也直将人砸了出去。大概半丈距离,跌躺地上再无力站起。
武三通还要追打。
“孽畜。”僧人吁道,及时阻止了他。他与武三通同来自大理,是天龙寺长老一辈,也与南帝有些交情。
“你师父不会这样教徒弟。他因一时意气犯了这辈子最想挽回的错,最不愿他人步他后尘。”僧人轻声细语地规劝。武三通已入了魔障,听这话清醒了几分,并不领情,随即暴喝道:“你莫拿我师父来压我!”回身又与僧人斗起来。
李莫愁再看那躺倒地上狼狈挣扎不见初见风采的人一眼,心内又是痛意又是快意,虽还放不下,生了恨却是一定的了。手上掐着的力不由紧了紧,这不还有个人能磨折吗?
何沅君难忍呛咳一声,立时腰上又多了只手,不回头也知道是谁,不解其意时,已随一股力道轻飘飘踏在了风中。
那片灼目的红逐渐远去,何沅君松了一口气。
点落踏檐间,李莫愁陡然道:“离开了很高兴?你可是落在了我手里。”挟着的女子几乎没什么重量,于习武之人而言。揽在臂弯的纤腰几乎能直接摸清有几根巧骨。她们的距离太近,那黝润如松墨的长发不时散在她脸上,不算不适,只是总不大习惯。她不喜与人接近,就是陆展元,也是发乎情,止乎礼,从无越礼之举。
何沅君不在意地轻松笑道:“我说了随你。”
李莫愁蹙眉道:“你这人可真怪。”
何沅君又笑:“你更怪不是,抢婚抢了新娘。”
李莫愁冷笑并不作答,何沅君也不再说话。李莫愁更觉奇怪了,问道:“你不问我带你去何处?”何沅君向后微倾,寻个松适的位置倒在李莫愁肩上,也不怕她依旧掐在颈上的手,轻声道:“你知道么,你不适合玩儿这一套。”
李莫愁无言以对,脸色一黑再黑。片刻后冷哼一声,讽道:“你倒是闲适。”
何沅君淡淡应声:“还是要多谢李姑娘给我这个机会。”说罢不知死活地在李莫愁肩上蹭了几下。
……她先前真的该杀了她的。李莫愁有些后悔。
长发拂过的地方传来痒意,李莫愁加快了脚程。最后到了一处清净道观模样的地方,四处林木参天,只有细碎阳光自枝叶间投下,形成斑驳光影,参差不齐,正午时分也有些清寒,却并不阴森。
李莫愁仍不将人放下,点地越墙,入了一处陈净小屋后,毫不怜香惜玉地封了穴道后将人直接丢下。
“……这么喜欢恩将仇报,对你这个人真是不能有半分期待。”何沅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