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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修罗场了吗(四十一)(2/2)

花槐影额角一抽,正想再说什么,先听得伶舟归从容道:“我等你。”

凤笙连连点头,走出几步就回头,露出无辜湛然眼眸,得到伶舟归安然浅笑方再走。

等到不见影了,伶舟归顶着花槐影不善目光,注意到他的须发微微发颤,不忿恐是已溢满,体贴歉笑无奈道:“笙儿的性子,您知道的。更何况人伦之常……”

“儿大不由娘。”

花槐影:“……”

有生之年,他头一回被呛成这样。甚至觉得有些虚幻不实之感。笙儿心向这女人至此地步?这女人方才的弦外之音有多颠倒主客混淆本末?她最后一句说的什么?

这是他听说的那个气节峭绝家风清正的伶舟氏最后一人?

花槐影按住愠色道:“莫不然由你?”

“由己。”

落在他耳中便是模棱两可,花槐影脸上阴晴难定,扔盏稳落桌上:“娘娘既来了,便无需遮三瞒四,直言无讳即可,臣是一介武夫,不通点墨。”无事不登三宝殿,便少跟他绕弯子。

伶舟归莞尔,漫不经心地点评:“茶点不错,不过她近来喜欢云片糕。”

以为会听到计谋策动的花槐影无话可说。

此路不通,他直质问道:“你接近她究竟是何居心?”凤笙方才在时尚有收敛,此时却是锋芒毕露,目如开刃刀剑。

伶舟归不慌不忙与他对视:“一开始是为了确认一件事,后来至今,相合种种枝节盘生,自然而然,亭亭如盖。今日贸然拜访,倒不是我有所求。”

花槐影不为所动,呵笑道:“那是为何?”

伶舟归眨眨眼:“我仅是随行。”

“哦?”

“她想家了,更想家人。宫门酉时禁,您若还想与我在此消磨时光,我不介意。”

素寡的茶盏摔在了桌上,男人的脸色依然难看,但终究只是掌着椅臂离开,缓声说出的话不容置疑:“我不管你究竟在盘算什么,要做哪样,只要你敢把主意打到她头上,或是拖累了她——你会后悔没有死在家变之日。”

正当此时,外头传来一声微重的咳嗽声,像是故意催促。

剑拔弩张是无法剑拔弩张起来了。

有人替她鸣不平,伶舟归更不在意,不失笑意道:“不送。”

花槐影沉默跨过门槛,睨也懒再睨这将反客为主做到极致的……一言难尽的女人,也突然有点不想见到自己那胳膊肘向外不知拐到哪里去了的不争气的侄女。

东厢不远,但比先前咳嗽声穿来的地方要远,花槐影走出来时未见人影。摇头一笑,慢慢向东厢踱去。

墙垣凌霄尚未开放,他也未曾打理,只是任它自由生灭,来往去留,这会儿注意着墙边树下凝神望上的人,这才发觉鲜活枝藤已攀生至壁边枯枝上。

“在看什么?”

凤笙浅浅一笑,却不答话。那双不似父亲也不似母亲的有情的目微微弯起,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花槐影便只得叹笑:“怎么不进房里等?还是四月。”后一句的的确确是关心,前文则是委婉追究。

凤笙脸上笑意僵住,过了片刻,笑意却只深不浅:“我信叔父的,但我……也不想她难过。”哪怕是为了她好的试探。

花槐影皱起眉头,恍然明悟是发生了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可她们除却聆音寺与避暑那几日,还会有什么交集?他知道凤笙自幼从无玩伴同好,但不觉短短几日交情就可至此。多年官场摸磨,弯绕问道:“这一年宫外出行,他们可曾护好你?”

凤笙晃动霜腕玉铃,猝然解释道:“当真是我想来看叔父,今日原本确是陪她做一些事,做完后她顾我意愿,所以陪我来此,不是有所目的。叔父或许会觉几日何至这般,其实,岂是几日。有些事我如今还不能告知于叔父,但我信她,犹她任于我。”她说这话时天真又带着几分孩子气,以为坚定信了便不会被负,年轻人独有的莽撞孤勇热忱,好似这一刻扑火,便不惧下一刻焚身。

花槐影压眉道:“世事不是你以为付出,就会如你所愿的。更多是有影无踪,徒劳无功,你怎知晓自己不会看错?”

凤笙笑得张扬无拘,笃定道:“我能看到。”如她见我。眼见花槐影又皱了眉,方道:“错亦无妨,是我自己要信。兢战多载,我不愿再避了。给我不一样的眼睛,固然要见不一样的东西。自始亦是我招惹诱她。”她闭了闭眼,莫名沉寂一霎,再道:“我真的,很喜欢和她在一起。”

……

那二人下庄的身影慢慢融于林间。

男人沉默目送,半晌,随风散出一声幽幽叹息,似涩似慰。

“儿大不由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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