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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修罗场了吗(十二)(2/2)

相留笑露一口小银牙,看掌监顺眼许多,和煦道:“那便请杨从监跟我走一遭了。”

杨从监怨看掌监一眼,捂膝道:“这,今日不巧,腿疾犯了,不如来日……”

岂料一道娇韵女声又打断他:“不必来日,就今日。”来人身着华服入门,同这陈旧地方格格不入,嫌弃打量一圈,站定道:“杨从监腿疾犯了,本宫便亲来见你,不劳走动。”

那二人行礼,相留凑到林见欢身后去,并不惊讶,笑嘻嘻地看着二人,有了靠山,得空瞪掌监一眼。

掌监回瞪她,虽不知林见欢在外听了多久,口风却转变的极快:“监务繁忙,从监不忙,奴才告退,娘娘自便。”

这是走了还要坑一把,杨从监万念俱灰。

林见欢皱眉道:“嗯,记得叫人抬把好点的椅子来。”掌监嘴角一抽,正要出门,林见欢又道:“你们刑房在哪?刑具俱全的那种。”

“……若有需要,奴才带您去。”掌监带门离开,见厅外一拨健壮嬷嬷与高大太监,难得同情了一瞬。

他们这儿就是个刑场,并无太大实权,审人也就是走个过场,实际真正要审,不会经由他们的手。也因此,独缺了两年的审录才格外怪异。掌监心知他会上任,前任自缢,必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提前了自己死期。而他之所以要问,也是不想身边留着这种人,免得哪天自己被他们拖死,不明不白的被牵连。

现在报应找上门,他倒可以安心了。

狐假虎威的小丫头,也挺好玩。

新椅很快送来,林见欢落座,冷眼看着杨从监,道:“从监腿脚不好,不便久站,不如……”故意打住不再说下去。

杨从监半天等不到下文,偷觑眼林见欢脸色,见她没什么表情,小心揣测道:“谢娘娘赐坐。”

“跪着吧。”林见欢在此时补道。

杨从监二话不说噗通跪下,心知来者不善,可他怎么想也想不到自己何时开罪过她。何况,她不是与伶舟归不睦吗……解是解不得了,说多错多,便只好安生跪着。

林见欢玩着护甲,半点不急。等杨从监真正不自觉去扶膝,她才道:“听说钱掌监畏罪自缢了?”

杨从监冷汗直滴,不知她晓得了什么,只道:“确实自缢了。”

林见欢哦了一声,叹道:“怎么就没了呢?都快花甲之年安享晚乐了,突然去了实在可惜,你说是不是?”林见欢说到此言笑晏晏。

杨从监只敢低头应是。

林见欢突道:“杨从监有多少年岁了?”

杨从监摸不透她,答道:“四十有二。”

林见欢笑:“还差十八年,你比他还可惜。”

杨从监不敢细揣这话中的意思,强笑道:“还早。”

林见欢还是笑:“不早了。阎王要人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看着已抖如筛糠的杨从监,温声道:“你说,要不要将你留到五更?多几个时辰好像也没什么,反正都是死。”

杨从监磕首,坚硬地板被他砸出一声闷响,颤声道:“不知奴才何事冒犯了您,奴才自问从未做过亏心之事,娘娘若要处置奴才,还请凭证。”

林见欢奇道:“你还不亏心啊?你去年在城中买的宅子,养的伎子,本宫不觉得你那点养老月俸够你挥霍。所以,钱是打哪来的呢?”

“友人相赠!”杨从监颤声强辩。

林见欢点点头,揭过这篇,道:“你认识城中的赵郎中么?听说他接骨很厉害。”

话说到这个份上,杨从监知道她已尽数知晓了,抖着哭道:“求您给奴才一个活路……”

林见欢笑颜才开,缓声道:“本宫既亲自来了,定是会给你活路的,只要你老实说,本宫保你颐养天年。”

杨从监颤道:“奴才知无不言。”他已没得选了。

“当年是谁指示你?别怕,本宫知道你只是受人所托,不是你本意,自然不该怪在你头上。到如今,你也不必替那人背着了。那人都害死了钱掌监,你也危在旦夕啊。本宫想杀你,告状陛下就是了,可本宫是想救你,不然你我无恩怨,本宫何必亲走这一遭呢。”

这话半真半假,却由不得杨从监不信,他问道:“娘娘当真会保我?”

“当真,因为本宫有想你做的事,放心,绝不是害人,本宫给你将功抵罪的机会。”

听到他还有可用之处,杨从监心放下些许,那至少暂时保住性命了,眼下也该尽尽忠心,他道:“奴才并未亲眼见到那人,那人只与钱掌监通信,不过……那日,奴才见到渠清与钱掌监说话。”

“渠清是谁,你怎会认得?”

“渠清是如嫔娘娘身边的宫女,那些日子如嫔娘娘来过几回,听说钱掌监是她远房亲戚,具体是什么关系奴才也不知,当时只以为她是来看望。奴才撞见他二人说话那日,正是……钱掌监点名要施断指之刑,理说不该如此刑罚,可钱掌监威胁奴才,奴才只得唤人做了。奴才当日也有隐约听见几句,说什么她翻不了身,只管放心去做。”

林见欢笑了笑:“行刑的是谁,你等不会亲自动手吧?此事或许不止我能发觉,不算替罪,到底是他施刑,你说可对?”

杨从监不料她如此通情达理替他着想,当即感激拜道:“是奴才手下两个次监。”

林见欢笑容温和:“将他们押到刑房,先出份供词,证与你无关。”

杨从监感恩戴德地去了。

相留怜悯看他一眼,等他走远了道:“主子,如嫔是……”

“狗仗人势的东西,她还不是本家,虽与皇后有些渊源,可你看皇后这些年在意什么了?皇后对自己本家都不在意,又怎会在意一个堂妹。”

“娘娘不可冒险。”相留劝道。

“我知道分寸,畜生都会落井才下石,我难道不会?少操心,你去叫掌监来。押他的人,让他亲耳听听说法。”

刑房腥冲难言。

杨从监吃惊看着押着自己的人,道:“您这是何意?”

几个嬷嬷上来,呈上一份画押书。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只是一份用药看诊的例录,唯一特别的地方在于画了押,证是亲写。

“对陛下的妃嫔滥用私刑是什么罪?”林见欢看也不看掌监道。

掌监适时答道:“死罪。”

“证据有了,掌监知道该怎么做吧?”

“这……不报而处,似是不妥。”

林见欢嘲看他一眼,道:“谁让你直接把人弄死的,你们是刑监,先用刑使其招供不行?上头批下来再处死。滥用私刑的名头就好,其余不该你听的,你牵扯不起。”

掌监能伸能缩:“奴才愚钝,娘娘说的是。”

“不过他们供出来的,用过的刑罚,你要一样一样给本宫还施彼身,懂?”

“奴才明白。”

林见欢这才看他一眼,笑道:“你们有几种断指之刑?先上这个,从最轻的开始,全部行完。”

杨从监面如死灰这才明白,哪里来的活路呢,一条是死路,一条是受尽刑罚的死路,还不如自缢。

林见欢在此时补到:“看好了,若是自戕没了,本宫拿你是问。别废话,先上刑,本宫想看看。”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

一声声欲绝的惨嚎自刑房响起。

林见欢忍不得腥冲,笑着看了一会儿嘱咐过便离去。

她不回头,仿佛那些血腥冤孽也可以一直留在那里追赶不上。她早已满身冤孽,她不在乎。至少她不做违心之事,不动无端之人。

伶舟归除外。

相留面色发白,有些接受不了那等场面。

林见欢瞥见,道:“这就怕了?以后只会更多。”

相留强笑:“就是觉得他们叫的太难听。”

“以后会有人叫的更难听。”

相留点点头回看,那个阴阳怪气的新掌监不会怕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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