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佳慧在宫里过了一段很不自在的日子，好不容易才找了机会出头。只不过，她现在在宫内虽然是老大，皇帝仍对她干那些古里古怪的事情多有不满。

毛佳慧道：“我记得石灰石要有七成的比例，黏土和煤差不多，但要比煤多，应该是三比二左右吧……铁矿最少了，当辅助便是。”

赵素衣便去又重配了比例，继续要烧。

却看毛佳慧在私聊里道：“我刚穿的时候就想过调水泥，那个时候，我都还不是昭仪。宫里小妃子都需要谨言慎行，当上昭仪后我才突发奇想做点儿新奇的东西。只不过，过河拆桥，飞鸟尽良弓藏……皇帝都是大猪蹄子！”

赵素衣道：“我倒是觉得，你的皇帝虽然有点儿迂腐，但若你发明出来的东西有用，他还是会重视的。”

之前毛佳慧要找油桐，后来真的就被她给找到了。毛佳慧弄出桐油后就做了油漆把宫里的家具都刷了一遍。事情被皇帝知道后，皇帝便下令开了漆坊，不但给国库带来一大笔进项，还赚了一大票油桐树所在地百姓的民心——因为这事，毛佳慧就经常会和赵素衣交流一点儿小实验，如果她那儿不方便做，就问赵素衣这边方不方便。

“他只重视他理解、并且能立刻见到效果的东西。”毛佳慧道，“但有的东西并不能太快的体现它的价值，就像电。他绝对不会同意！”

赵素衣：“……”

是她她也不会同意的好吗？她不会想在古代搞这么大的事吧！

毛佳慧似乎也料到赵素衣被她给惊到了，道：“……你放心好了，我只是想想。”

赵素衣道：“你可以一点儿一点儿地让他接受。”徐磊明替她拿了凳子来，赵素衣连忙谢过了他。坐在凳子上继续蹲在那窑子边。

“比如说，水泥。”赵素衣建议道，“你也可以试试推广水泥啊，让他看到水泥的好处，就像漆坊一样。”

毛佳慧那头好半天才发来一句：“……他可能会训斥我弄这种泥啊土啊的东西……”

赵素衣就又道：“等他发现你的发明能带来那么多的好处，他就不会再那么拘束你了。”

没过多久，水泥烧出来了，赵素衣试了试新制的水泥，硬度、颜色……完美！

毛佳慧那边道：“那我就试试！谢谢素衣了！”

赵素衣回了她抱抱的颜表情。

※

赵素衣烧出水泥后，虽然心情非常激动，但是她却没有立刻就去找陆含风报告这个好消息。

她还要做砖头，可以用来垒炕的砖头。

不同于水泥的成分复杂，砖头只用黏土便可以烧制。

不过，砖头所用的黏土与制陶所用的黏土并不太一样，赵素衣自己当然分不清楚，便托徐磊明帮忙找寻。

冬季，徐磊明这边也少让工人上山下河地挑土了。

然而，因为各坊里都有炭火的缘故，今年大家比往日出门出得都要多，他这边生意也都带动得好了许多。

徐磊明一口应下了赵素衣的请求，赵素衣每日做完自己的少司工作，就在家里画图琢磨。

“……都这年头了谁会垒炕啊？我不会。”

“我也不会。”

论坛里的人多是不懂怎么制作的，而早前有个懂怎么制作的，却说她当年虽然因为太冷了试做过，可约莫是因为当时做的时候没有砖头水泥，结果最后受潮睡塌了。现在，那么久了，谁还记得怎么做？只记得个大概就不错了。

赵素衣到底不愿意放弃任何取暖的机会，问那个姑娘，她还记得多少。

那姑娘倒也好心，给她用毛笔画了个简单的示意图：“你最好不要立刻就这么搭，万一不对呢？”

赵素衣感谢了她，将示意图抄画下来后，就打算等砖头做出来后在旁边一座空屋那儿试着搭搭。

大概农历十二月下旬的时候，徐磊明找来的各色黏土中终于有能制作出赵素衣记忆中红砖颜色的了。

赵素衣向徐磊明订了大量黏土，并且亲做了一块砖头，教他用模具做一应方方长长的砖。

徐磊明接受了订单，给赵素衣烧了不少的砖头出来。

准备开工，挑了一座房子。

赵素衣本预备找人帮忙砌墙，然后新垒一灶新垒一炕。

万事俱备，连示意图都将尺寸给标记好了。

到得建时，赵素衣指挥工匠用砂石和好了水泥。

没成想，不多时那些水泥就全都冻成了冰块。

工匠告诉赵素衣这个消息的时候，赵素衣：“……”

忙死忙活，累死累活，转眼之间，宿阳城内喜气渐浓，不知不觉地，就到了正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