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付丧神们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在执刀还未来得及反应的小狐丸错愕地注视下,那本来从未沾过血腥也没上过战场的瘦弱孩子,一瞬间令刀出鞘,飞跃至半空中毫无拖泥带水地抵挡住了对方如飓风般的进攻!
他手腕翻转干净利落,上挑、回防、压腕、虚晃、突刺……表情却是平静得吓人。
不知何时,“菊一文字则宗”不再是那副讨人喜的孩子模样,而是变为了一袭白衣的纤细青年。
乌黑的眸里隐隐闪着红光,嘴角的一丝弧度彰显着他的自在愉悦,没人能说他与鹤丸相比不像一只洒脱的鹤。只不过,此时他的周身与入侵者一样充斥着令付丧神们心生厌恶的暗堕气息。
那是一只黑鹤。
刀光剑影间,一来一往间,那一白一红交互错杂,唯美绚丽,而又绝望。
没有人上前去阻拦入侵者,更没有人去截杀暗堕的二人。他们只是神情复杂地看着那个丝毫不见往日天真无忧的菊一文字则宗,小狐丸拿刀的手指更是泛白了。
“呵,几日不见,我亲爱的弟弟,你倒是翅膀硬了啊。”
“啧,我尊敬的兄长大人,若不是你愚蠢地干出这种事,我又怎么会出此下策!”扫了眼不远处的一期一振、笑面青江和小狐丸,入侵者不屑地说着。
“她来了……”有着敏锐感官的白衣青年感受到了那种熟悉的灵力。与此同时,入侵者也露出不耐的神色。
两人同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恢复自身灵力的白衣付丧神用手轻抚过手中的这把“菊一文字则宗”,刀的模样慢慢改变,就连刀鞘也变得与之前天差地别。
“果然还是‘自己’用着顺手啊。”他感叹着。
“……是你?竟然真的是你……”审神者看着白衣刀剑有些恍惚地说着,“还有光,居然也跟来了吗……”
“呦,可是好久不见了呢,我.亲.爱.的.主.人!”看着瞪圆了眼的审神者,红衣刀剑眼中闪过杀意。
感受到恶意的药研藤四郎连忙挡在审神者身前。
“好了,光,冷静下来。”
“菊一文字则宗”收起刀,虽是阻止了自家弟弟的冲动行为,却也克制不住语气中的冷意:“冷静下来,她不是那个人,那个人……早已经死了。”
转过身,他正对上那一双熟悉却又冰冷到极点的红眸,如同看待陌生人一样,虽然是在微笑,却透着无尽的疏离。
“是我们打扰了,很抱歉。”白衣青年避开小狐丸的视线向不甘的光示意了下,“走了。”
那个付丧神的耐心终究只是留给那个虚幻的菊一文字则宗的,而不是他。
尽管他心中明白,那把曾经在危急关头施以援手的小狐丸早已不存在这世间了,可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怅然。
到最后,自己也终是欠了他一条命,却连谢谢也为来得及说出口。
轻轻抚上脖颈间挂着的御守,白衣青年避开了左文字和粟田口家族刀剑们防备的眼神,和兄弟头也不回地消失在空间罅隙。
正如他无声无息充满疑点地突然到来那样,这把被审神者费尽心思藏匿的刀终究是不发一言带着过往的记忆兀自悄然离开了。
没有一个付丧神知道这个与他们相处融洽的刀剑真名是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有着怎样的过往,甚至,在他们无尽漫长的生命中,这抹奇异的身影便会渐渐消失在记忆的轮回。
小狐丸那双毫无感情的红眸死死地盯着散落在地上的旧狩衣。
真的毫不在意吗?
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