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用手遮太阳,太阳都这么高了!还有啊,什么奔丧?你嘴里能不能有点好话?”
“我……”
“也没等多久,走吧。”
尹焕打断了他们的吵吵嚷嚷,扶着额当先一步走出了大门。
叶然见状小跑几步追上来,小孩子闹着玩似的故意抢到了他前面,一边倒着往马车方向走,一边挑逗似的跟他说着话,他对十年不见的他实在是太好奇了,好奇他怎么长得越来越标致了呢?好奇他性子怎么突然变化这么大?以前明明是个懵懂内敛好玩的安静美男子啊!更好奇的是,他这些年到底过得怎么样啊。
“肯定不怎样,不然哪会变得这么高冷。”
“你说什么?”
叶然一怔,发现这话是对他说的,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琢磨着琢磨着将话说出来了。他挠了挠头,耸耸肩正想表示“没什么”,谁知由于他夸张的“耸肩摊手”动作,加上倒着走没顾得上看路,被脚下石头一绊身子往后倒去。
“还这么莽撞。”
尹焕当然是扶住了他,不过叶然发现他是飞过来的,没错,真的是飞过来的,不然他们之间怎么说还相差好几丈距离呢,他就算是百米冲击也不能在几秒内接住他。
他讪讪地挠了挠耳朵,冲他一笑,感激道:“谢谢谢谢哈,你要不接住我我今天非头上开花不成,肯定比那朵七色堇颜色还要多。你别不信啊,摔跤可疼了,尤其是撞在这种大石头上,屁股都要开花呢,我以前屁股上就开了好大一朵……”
他见尹焕显然对他的这些话不感兴趣,便挺了挺身子扭动着腰肢问道:“对了,那盆花呢?不是被你丢了吧?”
尹焕见他已从他怀里出去,便也站直了身子,一言不发地往前走,就在他撩开衣摆,端庄优雅地想要上马车时,叶然又故技重施,抢先一步跃了上去,只可惜……
他的一只脚踩了空,身子失控般地往后一仰,他心里一惊,手脚也不听使唤地挥舞起来,再次倒入某人的怀里哇哇乱叫。
“喂!寮步孝绪,我看在你是寮步家的人才喊你一声寮步公子。你这么毛手毛脚的怎么配当我们息国的使臣?丢人现眼,别给我到了那再惹出事端来。”
乌拉拉木一副看不下去的表情冲过来将他从尹焕身上拉扯下来,他还没意识到自己刚才是整个人趴在了尹焕的身上,被拉木拉下来后还理直气壮地对他吼道:“我怎么惹事了,不就是不小心踩了个空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尹焕连个只言片语都舍不得跟他们说,自顾上了马车。叶然也不跟拉木废话跟着钻了进去,同时因为挑了个靠窗的好位置而很快消了气。马车缓缓行了起来,他便撩开帘子欣赏起风景来。
但是就连看个风景也不安分,他见这辆马车上只有他和尹焕二人,便像做贼似的挨过去。心想他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但一个人的性子从出生就注定了的,少年时那么怕我躲我,现在肯定也好不到哪去。
这么想着,他果然越来越大胆,一个小小的不受本族人待见的使臣居然蹭到了堂堂一国王爷的身边,想着该怎么调戏调戏他,整蛊他玩也是好的。
谁知尹焕对于他探寻的甚至带着点猥琐的目光置之不理,权当没看见,闭上眼小憩起来。
叶然索然无趣,但又不甘寂寞。又不甘心地尬聊起来:“泽安王,刚才安姑娘对你说了什么?她昨天居然将我叫去让我到了绍国好好保护你诶?你说好笑不好笑?你堂堂一个王爷,当今皇帝的亲弟弟,又会武功,还用得着我这样的人来保护你吗?”
尹焕长睫微动,动了动唇依旧不说话。
叶然见他无所触动,便继续:“哦对了,昨天那盆花你一齐带走了吧?那块石头能借给我看看吗?”
叶然自从昨天看到了那块石头以后心里就痒得很,他对这朵七色堇根本就不感兴趣,但对底下的那块七彩鹅卵石却相当得感兴趣。他不知何时得了一种怪癖,就爱收藏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人家是收藏古玩珍宝啊、名人画啊什么的,他虽然别的也会收藏,但最喜欢的还是这种五颜六色的石头。
说到石头,他好像想起了一件事:那日陈浩然来找他算命,不仅给了他报酬,还送了他一个盒子,里面除了一本漫画书,还有一块石头,貌似和昨天那块还有点像。
“不行。”尹焕终于肯睁开眼跟他说话了,但一说话就是拒绝他。
叶然不肯罢休,他这个收藏癖发作起来是相当严重的,有时朋友蒋子墨看不下去就让他去看心理医生,吐槽他说“收藏癖”根本就是一种心理疾病。他当然对此不以为然,但是每次见到这种好看的石头他心里真的好痒啊。
他不依不饶地道:“为什么啊,花都开了还要它做什么啊,泽安王不会这么小气吧?一块石头而已啦。”
尹焕继续拒绝:“那花需要它。”
花需要它?哟,尹焕这小子还会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了,还是睁着眼说瞎话,真是小气得不得了,连块石头都不给我。
一边吐槽一边继续攻势汹汹地缠着他,如果不是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吼,将马车差点掀翻,他说不定会爬到尹焕身上去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