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马上来，还不是没吃朝食给饿的。”

“还有你，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干得好的，等等将军回来，没准还能给我们加餐呢。”

“有酒吗，黄米酒就行，可馋死我了。实在不行，给点米我自个儿酿也成。”

陆成切了一声，翻身下马，拿着长弓就近给犯人屁股上来了一下。

“少来，看一个个给惯的。你们要是每天，都像今天这么勤快，长城都给修起来了。这冷天，还是回屋打牌去吧，京城怕也是不会来人了，都给我勒紧裤腰带，我再想想办法。”

那犯人作势惨嚎一声，一脸哀怨。然后拍拍屁股，找人打牌去了，一边走还一边嘟囔：

“不给我们开小灶也就算了，还不让出门自己去打猎。就这点军粮，我们这整个冬天怕不是都吃不上一顿饱饭。”

“就是啊，我们这些个老大粗。要是每天吃得饱了，赶明儿就把你的将军府，修他个十层八层的。”另一个干干瘦瘦的，书生模样的粗汉子也应声附和。还装腔作势的撸起袖子，露出竹竿子一样的小臂，跃跃欲试。

“对呀，要是你喜欢，我们还可以给你挖一条护城河。你是喜欢迂回型的，还是波涛汹涌型的？”

众人纷纷应和，十几张嘴巴吵吵嚷嚷的，陆成一个头两个大。

“行了行了，都别吵吵了。你们在这里跟我说有啥用，从京城到汲城整整两个月的路程，你们在哪里不能越狱。说真的，你们犯事儿就是为了混吃混喝吧。”陆成狐疑的看着那群，嗷嗷待哺的老大粗，老大的不乐意：“我可告诉你们，这次上边没有遣人过来，说是大雪封了路。本将军还尚未成家立业，就要养着这么一府的人，本将军容易吗。”

不再看那群乌合之众，陆成转身要走。

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忽然面露纠结，问道面前的几人：

“你们在这里也呆了四五年了，有没有听本地人说起过什么，雪狼成了精怪什么的。或者是，疾恶扬善的土地神之类的？”

话还没说完，就收获了一众看傻子的眼神。

“将军你没事吧，不会是饿出毛病了吧。你们快来看看，他表情都飘忽了。秦半仙秦半仙，快把你的镇宝通天丸贡献出来。你当初被抓的时候，我可没给你收走吧？”

不理会那个士兵的，陆成继续说：“我今天打了一只雪狼，我明明看着射中了眼睛的，唰的一下就不见了。这个地方，不会是有什么护山的精怪吧？”

旁边的士兵对这种事情，已经司空见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着今天是去打牌呢，还是拿着不多的银钱去饱餐一顿。对于将军的苦恼，显得丝毫不在意。

“小陆将军这是，历练还不够啊。说到底还是没杀过人的，一只雪狼都吓成这样。”

陆成无奈，挥散了眼前的一群乌合之众，摸摸脑袋。

作为一个从战场上下来的人，说没杀过人是不可能的，他虽然才不到三十，在京城可是年轻翘楚。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也不过是因为一时置气。只是在这雪原呆了一年多，却是再不愿回京了。

原本以为，这里的一些重刑犯，应该是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汉子，不想大部分都是一些被贬谪的文人。如今的世道人人居安思危，此时正是动乱的时候，天灾人祸不断，上头居然还在此时大兴文字狱。这种艰涩荒芜的地方，居然还平和些。这些个文人也不傻，不再想着庙堂之高，安心的在边境里扎了根。

见没人在意自己的话，陆成就牵着马，回了自己的宅子。一边走还一边嘟囔：

“那雪狼绝对不一般，赶明儿我要找几本正罡经来瞧瞧。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