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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茅坑里的石头(2/2)

“新弟子何须高深武艺,只要身体结实就行。跑步,除了跑步,还是跑步!”石介为自己的无耻点赞,没有用跑步忽悠李大小姐,而是连夜写了一份简单的入门修炼秘法,让李大小姐慢悠悠的练习一个月内,那是多么的有节操啊。

“一个月后,为师再来考核你的进展。”石介又在纸上添了几个字,只觉完美至极,很有高手名师的气质,回头交给李珂,保证看不出一丝的破绽。

门外,有邻居的脚步声和说话声传了进来“听说越国有贵客前来,不知道是谁……”声音虽小,速度又快,石介没有听到后续的言语。

“李浑,我上了你的当了。”石介终于醒悟,李浑让女儿拜师的原因中,还有一个是缓兵之计,一边拖住麻痹大意的石介,一边立马告诉了胡雪亭。真是讨厌聪明人啊。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还是被石某知道了。”石介笑了,卷了案几上的馒头,立刻就走,坚决不和胡雪亭等人碰面。

巷子的另一头,有几人忽然出现。

“哎呀呀,这里有好玩的东西吗?”一个糯糯的童音传了过来,怎么听都是小雪岚。

石介脸色又变“好一个李浑!”又上当了!那几个邻居的聊天是故意说给他听得,其实小雪岚已经到了。

这是被堵在路上了,然后面对胡雪亭或小雪岚,尴尬的承认一把年纪,身为师父的自己,竟然幼稚的因为犯了错误,而离家出走了?

颜面何存!

石介急忙转身想从另一头出去,又有些舍不得,好久没见小雪岚,小雪岚的声音多听一会都不成?就这么一个犹豫,小雪岚和李浑已经到了身后。只听见李浑的声音“咦,雪岚,看那人鬼鬼祟祟的,难道是贼?”

“真的?”小雪岚兴奋的叫。

石介脸色大变,看看周围,听着越来越近的小雪岚的声音,这是要被逼到绝路了?

李浑笑,对付心思诡异的笨蛋,讲理是讲不通的,直接见面最简单了,看石介现在还能怎么样。

“太小看石某了。”石介冷笑,身为江湖人,就算内力受到限制,不能翻墙爬屋顶,也有绝招。背一沉,腿一弯,身形立刻矮了几分。

“咦!”小雪岚在从石介的背后冒了出来,睁大眼睛,无辜的看着带着蒙面巾,只露出眼睛的鬼鬼祟祟的石介。

李浑佩服极了,真是有种!石介瞪他,走着瞧。

“你为什么蒙着脸啊。”小雪岚问道。

“麻风病,不能见光。”石介淡定的道,机智的用了沙哑的假声。

“咦,你的声音怎么了?好像是……”小雪岚继续道,用力的盯着石介看。

“咳咳咳!假牙掉了!”石介捂住了脸,用力的咳嗽,“再见!”忽然被一只小手扯住了衣角,他不敢挣扎,转头,小雪岚咧开嘴笑“师父!我也要玩!”

石介怒视,我脸都不要了,你还能认出我!

“师父!我也要玩嘛!”小雪岚扯着石介叫。

玩个头啊!我不认识你!

不远处,王奶妈捂额,笨蛋,笨蛋,笨蛋!算了,越是笨蛋,越是安心。

“小小姐留在丹阳呢。”王奶妈终于开口道,作为越国皇帝,过年怎么都要留在丹阳的。

石介立刻挺直了腰板,任由小雪岚扯下蒙面巾,帮着她在脸上戴着。“师父正在练习绝世神功。”

“哦哦哦,师父,好臭!”小雪岚嫌弃的扯脸上的蒙面巾。石介瞪她“胡说,我洗过的!”

“师父,我要吃糖!”“不许!会蛀牙的!”

“师父,我走不动了!”“自己走!你扯我衣角也没用!”

“师父,我现在认识好多好多字了!”“真的?”

……

丹阳。

找到了石介是一件大喜事,丹阳的官员们人人笑逐颜开。

“就知道石侍郎舍不得走远。”有衙役道,石侍郎这么疼爱小雪岚,怎么可能丢下她们不管呢。

“石侍郎真是……”有人说了半句,没有继续说下去。帝师杀人,有什么麻烦,何必躲到越国之外去,什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是忽悠人的,人类的文明绝对做不到,往前一千年,往后一万年,都不可能。石介杀了人,大摇大摆的在越国继续逛街好了,绝对没有任何的问题。

虞世基和裴蕴互相看了一眼,必须牢记啊,帝师砍了人都要跑路到国外去了,胡雪亭这是执法必严到什么程度啊,他们这些官员要是打死了人,肯定立刻被胡雪亭砍了脑袋刷名誉值。

“老大,你不去看看?”佘戊戌等人小心的问胡雪亭,胡雪亭摇头,别以为笨蛋的心思好猜,有时候笨蛋执拗起来,别人根本猜不到原因,在石笨蛋自己回到丹阳之前,还是不见的好,不然天知道石介会不会破碎虚空遁。

“圣上。”张晓刚跑了过来,脸色有些古怪。

“怎么?我师父又闹出什么来了?”胡雪亭揉着太阳穴,有个笨蛋师父真是艰难。

“不是,有人在衙门告状……”张晓刚道。

胡雪亭大惊失色,大年三十告状,还告到皇帝面前来了,这是遇到了什么样的惊天大案件啊!

虞世基等人同样这么想,起码是牵涉几十条人命的超级大案。

张晓刚的脸色更古怪了。

“难道是官员强抢民女?”胡雪亭脸色大变,不然怎么会告御状。虞世基等人严肃无比,若是他们的子弟族人犯了大罪,定斩不饶,绝不姑息。

“不是告御状。”张晓刚急忙解释,是越国的某个城镇的衙门,把一个官司的详细卷宗送到了丹阳。“他们有些拿不定主意,只能请圣上决断。”

一群官员诡异的看张晓刚,这年头神经病太多了,上报的官员是个神经病,张晓刚也是神经病!大年三十送毛个卷宗啊,怎么也要拖到新年啊,难道要皇帝和一群官员在大年三十加班处理案件不成?

虞世基等人更是诡异的看着张晓刚,就这个脑子,还活着真是奇迹。

“我也没办法,加急公文啊。”张晓刚委屈极了,胡雪亭自己定的规矩,加急公文必须立刻处理,他能怎么办?

“这世上,还有比朕更勤勉的皇帝吗?”胡雪亭大声长叹,斜眼看周围的人,大年三十还在办公,这皇帝真是做的勤勉到了不是人了,崇祯算个毛,随便甩一条街。

虞世基等人用力的点头,颂词如涌“三皇五帝以来,未曾听闻有如此勤政为民的皇帝。”“圣上爱民如子,百姓定当视圣上如亲生娘亲。”

胡雪亭长叹着打开卷宗,一瞅,脸色立马就黑了。“就是为了这件案子?”

一群官员伸长了脖子,好奇极了,是什么大案件,要在大年三十送到了皇帝面前御决。

案情很严重,至少牵涉到千余人!

桑叶斗殴案。

“桑叶?没写错吧,是金叶子吧?”胡雪亭问道,一群官员同问,为了桑叶,千余人斗殴,值得吗?一定是金叶子!

“现在还有桑叶?”胡雪亭道,就算真是桑叶,怎么也不该到大过年的发生斗殴案件。

“没错!”张晓刚擦汗。

某县两个村子相邻,大家除了种地,都有种桑叶养蚕。某日,张家村的张三正在采摘桑叶,忽然李家村的李四跑过来,抢张三的桑叶,张三当然不肯,两人扭打了半天,李四大败而逃,回到家,毫不犹豫的拿刀砍了自己的手臂,去衙门告张三行凶砍人。注1

“为了桑叶,竟然要自残?”胡雪亭和一群越国的官员瞪直了眼睛,桑叶啊!能有多贵?就算很贵很贵很贵,在主人家不在的时候,过去偷偷的采摘就是了,至于抢夺主人家手里的桑叶吗?又能抢多少,一麻袋,还是一箩筐?抢不过砍自己一刀诬陷,更是不理解了,这是什么仇什么恨啊!

“难道,地方官员断错了案件?”胡雪亭问道,一群官员点头,可能性很大,这种自残告状的案件,很难断真假的,只要李四扯着张三,硬说是被张三砍得,又没有人证物证,随便哪个官员断案,都有可能误判,然后,自然是引起了巨大的民愤,激变成了千余人的大案件。

“不是,断案没断错。”张晓刚道。

当地负责断案的是丹阳过去的女官员,叫做余阿福,看了李四的伤口,立刻就发现了疑问。

“被人砍一刀,伸手遮挡,定然是曲臂抵挡,伤口定然在手臂的外侧,可李四手臂上的伤口,却在手臂的内侧,伤口的痕迹也是上面深,下面浅,怎么看都不自然。”余阿福就凭这点疑问,反复的审问,终于找到了真相,判张三无罪,李四诬告,打了板子。

“也算心思如发了。”虞世基笑道,丹阳出去的官员文化水平高的不多,但都还算堪用,哪怕只是粗通文墨,都能从常理常识中,发现疑点。

一群人都点头,诬告的李四挨了板子,也没有断错啊,可怎么闹大了呢。

“因为李四咽不下这口气。”余阿福小心的看着胡雪亭等人。

“咽不下这口气?”胡雪亭莫名其妙,抢桑叶,诬告的人还咽不下这口气?

“李四说,是张三先采了他们村的桑叶的。”余阿福道。两个村子靠的太近,桑田也都连着,时不时就发生采摘过界的事情,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还真说不清楚。为了多采几把桑叶,故意采别人家的憨厚农民多得是。

“这李四认为,他们村去年的桑叶,被张家村的人采了一亩地,今年他去采回来,那是理所当然的,张三不给,就是不讲理!诬告他是应该的,官府判他错,他不敢说官府偏袒张家村,但张家村肯定就欠了他更多,张家村必须交出两亩地的桑叶做赔偿,还要砍张三的胳膊一刀。”余阿福道,在一线当官久了,对憨厚农民的逻辑已经免疫。

“我当然是不能这么判了。”余阿福苦着脸,哪条法律,哪条道德都不允许她这么判。然后,就是李家村村民大怒,带着全村人口去抢张家村的桑叶,然后张家村的反击,前后几个月,双方从谩骂,你推我,我撞你,到了拿锄头镰刀的武斗了。

“已经死了三个,重伤了十一个,轻伤更是不计其数。”余阿福缩头,当地的官府怎么劝,都没有能够劝阻,打红了眼的两村村民是说什么都不听了,官府再怎么挡在中间都没有,没有把余阿福一起砍了,已经是对官府有深深的敬畏了。

“我还以为只有抢水案,没想到还有抢桑叶案的。”胡雪亭张大了嘴巴,一群丹阳土著官员莫名其妙,虞世基等从大随朝廷过来的官员却一齐点头。两个村子为了争夺有限的水源,上游的村子截断了河水,或者开发利用河水过度,造成下游水位不够,灌溉农田不力,导致两个村子武斗,死伤无数,甚至延绵武斗几十年的案子,自古以来层出不绝,在解决水力之前,就没有听说有效解决过得。没水就没法种庄稼,没有庄稼,就是没了命,没了命,谁还在乎官府?

胡雪亭等人看余阿福的眼神就充满了同情,倒霉的娃啊,遇到这么倒霉的案件。

“不能怪你。”一些官员叹气,遇到谁都是扎手的事情。

“我昨天听说,李家村打算在年初一杀到张家村去。”余阿福道,前几次械斗那是来不及制止,这次得到了消息,自然是要跑到胡雪亭这里找支援了。

胡雪亭怔了半天,支援?怎么支援?调动几千军队去镇压,抓了手上有人命案的?这种群体斗殴事件,哪里分得清谁打死了谁,谁是致命一击,谁只是在死者身上留下了浅浅的伤疤?或者,抓了闹的最凶的,重重的判了?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两个村子等他们走了,肯定闹的更厉害。

“总不能全部杀了吧?”一群官员都是皱眉不语。

“你们以前是怎么处理的?”胡雪亭直接问富有经验的虞世基等人,别说丹阳土著官员了,就是皇帝胡雪亭都是半路出家,极度缺乏处理地方事务的能力,不懂就问,没什么可以羞耻的。

虞世基张大了嘴,喂喂喂,我是奸臣!

“奸臣就不能问了?”胡雪亭瞪他。

“不是,奸臣的意思是说,我等只管收钱,贪赃,在皇帝面前说好听话,同样没有地方执政经验。”裴蕴苦笑着,都是官员,但是,朝廷大员和地方官员的技能树是完全不同的,朝廷大员只要动口就行,根本不需要操作的。遇到这种类似的案子,裴蕴这类朝廷大员,就算不考虑政治立场,一心为民办事,也只会批阅“以民为本,以和为贵,以真理为指针”。难道还要朝廷大员具体写处理方式不成?那要地方官员干嘛?

胡雪亭傻眼了“你们都是某宝开店的?”假冒伪劣啊!

一群官员小心的看胡雪亭,陛下,你说这么办?

胡雪亭看着一群殷切的盯着她的官员们,傻了半天,厉声道“治本没有办法,那就先治标!”

余阿福瞅胡雪亭,小心的缩脑袋,看来带来了大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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