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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防盗:影帝的交手(2/2)

“派五百个人,去茶楼,酒楼,菜场,商铺,驿站,到处的说。”李浑捂额头,这些废物太不会办事,必须亲手指点他们。“还有,去写信给洛阳的各个亲友,六部同僚。”

一群官吏用力的盯着李浑,微微有些茫然,写什么?清廉?洛阳怎么可能有人信?

“蠢货!写‘李公到达扬州之日,扬州万人空巷,百姓争相迎接李公,高呼李公在,扬州兴。有八十岁的耆老,头顶蜜水,跪地迎接,生而能见李公,不枉为人矣。有数百如花少女,含羞扔香囊绣球与李公,李公行不过数十步,百姓鲜花铺地,拥堵不能行。’”

面对这么一群蠢货,李浑真是伤心透了,什么事情都要他教,要这群废物干什么?

淮南道的官吏们敬佩的看着李浑,久仰李浑大名,今日一见,方知谣言害人。那些说李浑无耻的人真是太可耻了,“无耻”二字哪里能够形容李浑的?说李浑无耻,根本就是洗白李浑嘛!

“都机灵点!李某最见不得蠢货!”李浑厉声道,招手,又有仆役急忙端上一盏血燕。

李浑慢慢的喝着,问道“胡雪亭呢,怎么没看见?”

淮南道的官吏们有些尴尬,地方官员不太可能什么事情都不做,大老远的跑到扬州城来迎接的。

李浑笑了,道“来人,传令胡雪亭,立刻来见李某。”

淮南道的官吏们微笑点头,这是又要闹腾了?

内堂中,有李浑的心腹手下不解道“阀主新到扬州,万事缠身,何以纠结胡雪亭?”李浑执掌淮南道,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让李阀的弟子渗透各个郡县,掌握整个淮南道,把淮南道作为万年家业,如此,找各种理由干掉那些淮南道的官员,为李阀的人腾出位置,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上任第一道命令就找胡雪亭的麻烦,摆明了替张镇周报仇,实在是太不理智了。

“丹阳县不足为道,就算没有杨恕高颖的面子,也没有必要在丹阳县花费精力。”几个心腹都劝着,堂堂淮南道行军总管,李阀的阀主,和一个小小的丹阳县县尉斗法,有意思吗?包容一下,显得大度,才是最佳策略。

“你们不懂。”李浑微笑,“李某别无选择。”

最近二十年,不,最近一百年,投靠李阀的人中,最有名,最有权力,官位最高的人,就是张镇周了,要是张镇周被胡雪亭整翻了,李浑却无动于衷,谁还会投靠李阀?李浑无论如何,都必须为张镇周出气,哪怕得罪了杨恕和高颖,也在所不惜。

“可是,杨恕和高颖,真的会因此和李某翻脸吗?”李浑不信,要是砍死了胡雪亭,杨恕肯定翻脸,但是,要是按照官场规则报复修理胡雪亭,杨恕还真的未必会翻脸。

“翻脸也不怕。”李浑充满自信,“杨恕手里有兵有地盘,李某手里也有兵有地盘,翻脸就翻脸,谁怕谁啊?”有了右屯卫军在手,李浑腰板硬的很。

几个手下点头,李阀本来就是超级大门阀,如今有了地盘和军队,自然是谁也不怕。

“只是,这胡雪亭手段狠辣的很,和她较量,胜之不武,败之为笑。”手下们还是尽量提醒,张镇周也是总管,就是和胡雪亭斗,结果风吹草低见牛羊了,前车可鉴,胡雪亭这人邪门的很,少惹为妙。

“张镇周那是走了狗屎运。”李浑早已反复研究过张胡斗,张镇周本来不会输的,可惜冒出一个贼患,输得真是冤枉。

“李某一切秉公执法,若是有贼患水患地动山摇,李某立刻安排人手,从优支援丹阳县。”只要不犯和张镇周一样的错误,淮南道行军总管会斗不过下辖的一个小县尉?这种可能性根本不存在。

只要和胡雪亭斗,投靠李阀的人就会觉得有个好老大,观望李阀的人就会觉得有保障,又怎么看自己都不会输,李浑脑残才不教训胡雪亭呢。

……

同一个地方,同一场宴席,同一群赴宴者,连菜肴都是同样的,淮南道行军总管衙署诸位官吏心神恍惚,好像又一次见到了张镇周和胡雪亭的第一次会面。

好几个官员四处的寻找谢承霖,引起张胡斗的元凶,是不是又要来一次“和皇帝抢女人”的美谈?

“别看了,那家伙称病不出。”有官员撇嘴,出了大丑还不辞官,脸皮真是意外的坚硬。

“快看,胡雪亭来了。”有官员低声的提醒,整个宴厅中数百官吏一齐看向门口,果然看到胡雪亭大摇大摆的进来。

“哦,雪亭来了。”主(席)上,李浑微笑着招手。淮南道官员想到胡雪亭不久前冲进张镇周践行宴的场景,小心的退后几步,不会立马就开打吧?

胡雪亭一脸的欢笑,拱手“下官丹阳县县尉胡雪亭见过李总管。”

李浑大惊,责怪的看着胡雪亭“自家人,何必这么生疏?今日宴席中没有淮南道总管,没有丹阳县县尉,唯有李老头和小雪亭,无需拘束。”看胡雪亭的眼神中,满满的长辈看儿孙辈的慈祥。

淮南道官员们失笑,在下级面前装亲切,说此处没有职务高低,唯有两个平等的普通人,大家随便说话,亲切说话,说真心话什么的,那是标准的上级套路,早八百年可能还有白痴会信,现在还信的,那只能说是脑子里没装东西了。

胡雪亭眨眨眼,亲热的道“就是啊,我们是自家人,何必生疏见外,李公,好久不见身体可好?燕窝还在吃吧?用的是红糖还是白糖?赶明儿,我拿十斤白糖给你尝尝。”

淮南道官员们冷冷的看着胡雪亭,孩子就是孩子,以为以前认识,以为大官慈祥的看着自己,自己就能真的叫李伯伯李爷爷了。见到大官骨头轻了三两的,都是超级白痴。

“胡雪亭必死矣。”好几个淮南道官员心中暗暗道,李浑这叫先礼后兵,见面就发飙太低级了,好歹吃些酒菜,然后才好砸杯为号,蹦出五百刀斧手。

“老夫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才这么高。”李浑慈祥的拿手比着高度,手掌从一人高度往下,越来越低,干脆到了膝盖。淮南道官员们佩服的看着李浑,还真敢扯。

“几年不见,你竟然长这么大了,老夫真是欣慰啊。”李浑捋须,不断地摇头笑着,看到了晚辈成长,真是高兴啊。

胡雪亭笑得温和,一脸的崇敬“雪亭第一次见到李公的时候,李公英气勃发,器宇轩昂,令人不敢正视,几年不见,李公雄姿依旧,这脸颊却有些憔悴了,定是这几年为国为民,日思夜想,劳心劳力,伤了身体。李公定要保重身体,大随不能没有李公,天下不能没有李公!”转头激动地怒斥周围的仆役和官吏“李公坐在这里这么久,都没人送燕窝鱼翅人参汤,你们怎么办事的?一群废物!要是李公病了,你们担当的起吗?”

李浑鄙夷的看淮南道数百官吏,瞧人家胡雪亭多么的机灵,配合的多好,你们这些人真是太废物了。摇头笑着“老了,老了。老夫已经一头白发,只怕是活不了几年了。”

胡雪亭看着李浑一头乌发,悲伤的道“李公何出此言?都是一群饭桶不会办事,什么事情都要李公做,还不给李公好好调理身体,失职,太失职了!”她对着一群官吏和仆役怒吼“来人把这些家伙拉出去,全部痛打五十大板!”

淮南道官员看着李浑和胡雪亭,真是好一对爷孙啊,太像了!说不定胡雪亭是李浑的私生女。

李浑微笑着,认真又悲伤的道“老夫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雪亭,真是老天爷的厚爱啊。”摇头叹息,看胡雪亭的眼神中,欣慰和自豪像是流水一般泄了出来。

胡雪亭摇头,神情哀痛又充满了欣喜“雪亭被发配边疆,九死一生,几次身陷绝境,差点丧生豺狼虎豹之口,都感觉洛阳有一股浩然正气隐约关注着我雪亭,给雪亭力量和支持,是那么的温暖,雪亭就充满了力量,活下去,再次见李公一面,那是雪亭最后的愿望,毕生最大的请求。”

好几个淮南道官员认真的观摩李浑和胡雪亭,以前自个儿悄悄琢磨演技,还以为已经学有所成,今日见到高手,才知道什么是影帝级的表演。

“那些以为胡雪亭是流量小鲜肉的评价可以休矣。”几个淮南道官员盯着胡雪亭的眼睛,从中看到了复杂深邃,千变万化。“能学到其中的一成,今生就受用无穷了。”

胡雪亭看看桌上的酒菜,转头再看看李浑,刷的一个眼色过去,再不吃就要凉了,大家边吃边交流演技如何?

李浑嗖的一个眼色回来,赞!

胡雪亭急忙拿起酒壶,殷切的给李浑斟酒“酒若是凉了,就不好喝了。”伸手掌贴着壶身,“此刻温度正好。”

放下酒壶,立马给自己夹了个鸡腿。顺便瞅李浑,快吃,快吃。

李浑真心满意的看着胡雪亭,太有默契了,招手呼唤仆役“雪亭滴酒不沾,换了酒水,取燕窝来。”取过仆役送上来的燕窝盏,亲手递给胡雪亭“这个小地方,也没什么好东西,这是老夫从洛阳带来的,你先将就吃着,等老夫的大队人马到了,送几百斤给你。”

胡雪亭一边啃鸡腿,一边热泪盈眶“李公果然是天下最关心雪亭的人。”有本事先给十斤啊,少说什么未来未来的。

李浑装作没看见,坚决等待大队人马的几百斤燕窝,笑“老夫和雪亭真是有缘啊。当年杨司徒府上,薛浩天欺世盗名,千百人中,唯有你我敢揭穿薛浩天的真相,还天下清明。”

胡雪亭用力点头“义之所至,虽千万人吾往矣,能做到这点的,唯有李公和雪亭。天下人皆以为李公嚣张跋扈,却不知道,李公是无法容忍宵小之辈猖狂,看不惯世人的无知和懦弱,这才奋起反抗。可惜天下人眼拙,不认识真英雄,可笑,可叹。”李浑是毛意思?先吹半天牛,拉关系?没事,陪你玩,给你面子,反正面子不值钱。

李浑又道“当年登闻鼓一案,雪亭舌战群雄,运筹帷幄,只言片语,退却强敌,当真是了不得。”

胡雪亭摇头“雪亭走进议事厅内,厅内百官聚集,却从人群中第一眼就看到了李公,有李公在,雪亭才有胆量为民除害,无李公,雪亭岂有今天。”

李浑道“洛阳流血夜,雪亭年少,却血染征袍,杀尽奸佞,大快人心。”

胡雪亭恭敬的道“时也命也,没有李公默许,雪亭哪能在洛阳城中纵横?”

李浑大笑,胡雪亭这样的人才,竟然落在了司徒府,实在太可惜了,怪不得杨恕要重点培养,太机灵,和不要脸了!拿筷子给胡雪亭夹菜,胡雪亭急忙反夹菜,两人的碗中菜肴越堆越高,宛如尖塔。

“请!”李浑伸手。

“请!”胡雪亭伸手。

两人埋头大吃,数百淮南道官员面面相觑,还以为是见面就撕逼,没想到两人都是无耻之人,竟然互相吹捧,相见甚欢。

“要不,我们也坐下吃菜?”作为今天宴席的男女双主角都已经在吃饭了,他们这些龙套,应该配合着吃酒吃菜吧?今天明显是大随版将相和了,李浑和胡雪亭应该是不会打起来了。

“蠢货!刀光剑影呢,你要上去送死?”有官员提醒,将相和?做梦!李浑有资格算将相,胡雪亭算个毛将相啊?级别差着三层楼那么高呢。自古宴无好宴,今天虽然不是鸿门宴,但傻瓜都知道是李浑和胡雪亭的单挑擂台,无辜百姓靠边饿肚子看戏就好,胆敢坐下去的,那就是上了擂台,信不信死无葬生之地?

“当年谢承霖没搞清局势,以为可以从龙套挤入配角,结果呢?当众被痛打,颜面尽失,今天人影都看不见。”有官员冷冷的道,以为两个大佬在开打,可以坐下来给自己加戏的,那要有主角命,你看看自己的脸,有吗?

宴厅当中,胡雪亭和李浑不断地互相敬酒,夹菜,吃的嘴角油光闪亮,数百淮南道官吏愣是没敢落座。一顿不吃饿不死,要是不小心做了出头鸟,很容易立马就挂的。

“老夫听说,雪亭最近开了个商号。”李浑笑着,“生意可不好做,需要有大量的人脉和本钱,雪亭的本钱未免少了点。老夫岂能让雪亭受损?也罢,老夫投资一千两银子,占九成股份,雪亭不用担心,放开了胆子做,亏了,都是老夫的。”

“唉,”李浑一边捋须,一边摇头晃脑,一脸的遗憾,“可惜,杨司徒没有在雪亭的商号中入股,老夫一直想和杨司徒合伙赚钱,没想到却一直没有机会。”

淮南道官员们嘴角露出了微笑,这是调查得清清楚楚了,连狐假虎威的机会都不给胡雪亭?

一些机灵的官员已经恍然大悟,原来李浑今天不是要鸿门宴砍死胡雪亭,也不是要夺了胡雪亭的乌纱帽,而是看上了胡雪亭的白糖生意,想要抓到李阀的手中。

果然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为了利益,就不报张镇周的仇了?得了“胡雪糖”,当然算已经替张镇周报仇雪恨了。

官场报仇,不是一定要干掉对方的脑袋,或者摘掉了对方的乌纱帽的,一口气夺取了胡雪亭最赚钱的生意,那同样是报仇。看着胡雪亭失去了费心费力才折腾出来的“胡雪糖”,把大笔的银子双手送到李阀手中,继续过每天只能饥一顿饱一顿的悲惨日子,这对张镇周来说,甚至是非常痛快的报仇。

数百淮南道官员钦佩的看着李浑,出手狠辣,直打胡雪亭的三寸,果然是李阀的阀主。

李浑看中了“胡雪糖”的利益?

当然不是。

李阀虽然这些年一直在衰弱,但小小的“糖”生意,还真的是不看在眼中。制糖要成本,售糖要销路,累死累活,赚了多少?李阀只管买地收租,稳妥的很,那些商号什么的,只是给子孙后代打发无聊时间的。士农工商,作为“士”的李阀,撑死掉到“农”,绝对不会往工商上靠近太多,以免掉价。

李浑忧愁李阀的衰退,但是得了淮南道行军总管的李浑,已经有了稳妥的金银进项。

盐。

扬州,淮南道,不想想打盐的主意,却去想“糖”,脑子有病啊!

洛阳百官都只以为李浑看中了淮南道的地盘,却没想到李浑更看中了淮南道的银子。

所谓的想要吞并胡雪亭的商号,插手“胡雪糖”,只是李浑不得不为的“面子工程”。连胡雪亭最重要的生意都抢过来了,只给胡雪亭留了意思意思的一成股份,李阀内外,谁敢说李浑没有教训胡雪亭?稳定李阀内部人心,继续竖起李阀旗帜招揽人才的目的就达到了。

李浑微笑着看着胡雪亭,拼命的甩眼色,这点小伎俩,胡雪亭一定看得懂。我为了李阀占领淮南道,你为了占领丹阳县,大家都是为了求一片根基,井水不犯河水,就这么拿一个不值几个钱的小生意小商号,了结了彼此的恩怨,多好?放心,我不会真的吞了你的什么商号,什么“胡雪糖”的,我对那个真的没兴趣。

胡雪亭沉思了。

李浑笑,今天合作愉快,大家开心,以后老死不相往来都行。

胡雪亭慢慢的抬起头,冷冷的看着李浑“你长得很美,所以不要想得太美了。”

李浑大惊失色,喂喂喂!看不懂我的眼色啊!智商为毛忽然激烈跳水啊!

数百淮南道官员却用力点头,胡雪亭肯定不会就此就范,淮南道从此又有的折腾了。

胡雪亭盯着李浑,眼色一个接一个,李浑更加大惊失色了,为毛老夫一个都看不懂?

李浑没办法了,声音陡然变得无比的低沉,仿佛从地狱归来“你真的不肯答应?”喂喂喂,胡雪亭你快点清醒啊,配合这么久,给点默契和信任啊,老夫真的不想吞并你的商号,你只要口头答应一下就成。

胡雪亭的声音好像来自高高的九重天之上,清越激扬“做梦!”

李浑死死地盯着胡雪亭,你丫的是国足啊,临门臭脚!ng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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