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千亩?”石介失望极了,换做以前肯定是高兴坏了,华山派就没有过这么多地,但此刻心里期望值太高,心里不是一般的失望。
“你不懂这里的套路。”胡雪亭继续挥笔。
“……丹阳县上好良田1000亩,以1200两银子,售卖给了岳不群……宁中则……岳灵珊……”
石介眼珠子都突出来了,用力按了回去“……可是……”假名是好,没人怎么办理手续啊。
胡雪亭叹气,老实人真可怜。随手又取了一叠纸,开了岳不群等人的户籍。
“名字不太够,你再报些名字过来。”胡雪亭数田契,才4千亩,差得远了。
“劳德诺,梁发,施戴子,陆大有……”石介一口气报下去。
“没有令狐冲?”胡雪亭头都没抬。
石介冷笑“叛徒冲早已被开革出本门门墙,提他作甚。”
胡雪亭点头,心里盘算,石介的本源世界中,看来变化很大啊,令狐冲的下场看来不怎么好。
石介笑眯眯的捧了十五张田契,又耐心的等胡雪亭办了假户籍,盖了印,小心的收在一起,用油纸包了,这才心满意足的放在怀里,用手死死的捂住。“我华山派终于有了基业!”
“雪岚,过来,姐姐送你一万亩地玩玩。”胡雪亭抱过小雪岚,随手继续写道“……丹阳县上好良田10000亩,以12000两银子,售卖给了胡雪岚……”
“会违制的!”王奶妈急忙道。
“你没有这么多银子!”石介急忙道。
“个违制!”胡雪亭不屑一顾,“若是朝廷规定没有功名,只能有10亩地,那么,若是张三的爹传了10亩地给他,张三的娘是独女,张三的外公也传了10亩地给张三,那么张三就有20亩地,是不是违制了?”
王奶妈目瞪口呆。
“上下五千年,哪一个王朝不是因为土地兼并严重而崩溃,那些田地就不违制了?”胡雪亭笑。
石介才没空管什么违制不违制的“你没有银子!”胡雪亭绝对没有12000两银子。
“胡说,本县有的是银子。”胡雪亭淡淡的道,那些主簿等人的金银细软,她毫不犹豫的划到了自家名下。
“你竟然敢贪污!”石介懂了,这绝对是违反华山派门规的。
“精神赔偿!”胡雪亭反驳,差点砍死她,不用赔钱啊,精神赔偿很高的!
一边是不可思议不明觉厉的精神赔偿,明显违反华山派的门规,一边是小雪岚名下的10000亩地,石介沉思片刻,决定装作没看见,姐姐为了妹妹筹划点家产嫁妆,和华山派没关系。再说,精神损失费,那是应该的。
胡雪亭忽然流泪了“没想到,我何其的愚蠢。”买毛个地啊,属于县衙的公田,难道不就是她的吗?收成肆意支配,买个啊!
要不要撕毁了小雪岚的田契,省下一大笔银子?
胡雪亭想了想,算了,还是买个保险的好。小雪岚的账目必须干干净净,不要沾惹了黑色的好。
……
数日之后。
至少有千人,站在县衙前的空地上,静悄悄的等着县令宣布新的法令。
“都机灵点,得罪了县令,主簿家满门抄斩,就是你们的下场!”几个乡绅大声的呵斥着众人,众人根本用不着乡绅们呵斥,面对小小的衙役都要浑身发抖的人,怎么敢面对天一般高大的县令老爷。
“记住,县令老爷是个小女孩,千万不要惊讶,更不能叫,否则全家人头落地!”乡绅们继续喝骂。众人用力点头,地主家的小姐都必须恭敬,何况是女县令老爷呢。
“等会看我的眼色,我一打眼色,你们就呼喊青天大老爷!”乡绅们最后提醒,这万万不能忘记。众人牢牢记住,死死的盯着乡绅们的眼睛,不敢移开一丝一毫。
与黑压压一堆的周边村落的人隔开几十丈,是丹阳县城内的一些百姓,其中便混着窦建成的手下们。
“等县令公布完了新的法令,我们就去投靠县令。”有人低声的重复计划,胡雪亭张榜纳贤,简直是天赐良机,他们随随便便就能混进去了。
“记住,我们几个都互相不认识。”这是重点,一群人一齐去,很容易被当做小山头或者别有用意的。几人都点头,眼看就能完成大公子的嘱托,只觉精神百倍。
“混到胡雪亭的身边只是第一步,我们要混到核心位置。”有人低声警告,切不可松懈了。几人笑,瞅瞅周围那些字都不认识几个的乡民,他们简直是学富五车了,哪有不能混到核心位置的道理。乡下小地方的人,哪里配和他们这些精英比较。
万众瞩目中,胡雪亭终于出了县衙,站到高台上,厉声开始说话。
“本县胡雪亭,从此以后,在丹阳县执行以下法令……”
胡雪亭话音落下,台下鸦雀无声。胡雪亭很是惋惜,一群乡下人,竟然连热烈鼓掌都不会,太不会做小民了。
一个乡绅走了出来。
胡雪亭注视着他,目光冰冷,竟然有人当众砸场子?但看四周的气氛,好像又不像。
那个乡绅站到了一张小台子上,用力的对着胡雪亭鞠躬行礼,然后转身面向众人“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台下排的整整齐齐的村子代表中,有数列人忽然一起举手欢呼“叽里呱啦,叽里呱啦。”而附近的人却安安静静的,别说欢呼,头都没有转一下。
那个乡绅对着胡雪亭再次鞠躬,一脸的不负所托,下台,站到了队列前面。
“他在干嘛?”胡雪亭莫名其妙,唤过张晓刚问道。
“县令,他在向其他人重复县令的话呢。”张晓刚毕恭毕敬的道,“乡下人听不懂洛阳雅言,必须有同村或同镇的人解说。”江南地方虽小,但是十里不同音,两个村子就是两种不同的语言,丹阳附近更是有不少从北方迁移过来的外来人口,语音更是差异巨大。
胡雪亭脸色大变,死死地盯着人群,果然,又是一个乡绅上了小高台,叽里呱啦,然后又是一列村民代表高声欢呼叽里呱啦。
“这是在喊青天大老爷呢。”张晓刚其实也没听懂,但是,这是所有乡绅联络好的规定语言,绝对不会错。
“以前的县令说话,也是这般如此?”胡雪亭脸色已经黑的像锅底了。
“当然。”张晓刚点头,别说是外地来的县令,就算是本地人当了县令,照样没有办法和其他村子的人沟通,每次县令要开大会亲自发言,就必须有人现场翻译。瞧,那些小台子放得多整齐多数量。
胡雪亭盯着下面整整齐齐的队伍,刚才还在奇怪,为毛到了满清,左右都分不清,站队都站不整齐的百姓,忽然能站成一条直线了,原来忒么的是熟能生巧啊。
张晓刚好心的小声提醒“县令千万不能说太长的话,否则他们记不住,重复就会出错,最好说三句话,就停上一停,等他们解说。”
胡雪亭盯着张晓刚,一字一句的道“本官那次开堂审案,为何他们都能说洛阳话?”
张晓刚理所当然的道“那是运气好,正巧都是从北面来的外来人,几十年乡音未改。”
胡雪亭对这个神奇的几率深深的怀疑,一定是某个精神病院的常住人士忘记了设定,出了bug,强行补齐。
“那么,本官那次庭审,公堂之下,又有多少人听懂了本官的话?”
张晓刚有些尴尬,没多少,真的没多少。
胡雪亭转头看高台下,已经又换了一个乡绅,然后又是一列整整齐齐的人开始欢呼。
“很好,本官的第一个工作,是推广普通话!”胡雪亭瞧瞧起码还有一半人耐心的等待翻译,满腔的雄心壮志,尽数化为叽里呱啦,以及一脸的狗屎。
好不容易熬到所有人翻译结束,胡雪亭以袖掩面,就要落荒而逃。
“叽里呱啦。”几个汉子走了出来,接下了“唯才是举”的榜文。
张晓刚大惊,这好像是长安口音,糟糕,他也听不懂,急忙看胡雪亭。
“你们是乡野贤能,想要助本官一臂之力?”胡雪亭瞅着几个汉子,微笑着道。
“叽里呱啦!”几个汉子用力的点头。
张晓刚佩服极了,到底是县令啊,长安雅言也能听懂。
“你们学富五车,心怀壮志,愿意为了拯救地球而奉献自己的生命?”胡雪亭喜气洋洋。
“叽里呱啦!”几个汉子大喜。
“你们愿意当场面试,一显才学?”胡雪亭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叽里呱啦!”几个汉子点头。
“但是,你们说的话,本座一句都没有听懂啊!狗屎!”胡雪亭惨叫。
几个汉子互相打量,该死的,洛阳话能听不能说,完全没有办法和胡雪亭沟通啊,这还怎么混到胡雪亭的身边?
胡雪亭痛定思痛,立马撕掉了“唯才是举”的告示。
“你们几个,都过来跟本官做事。”胡雪亭招呼一群乡绅,“本官不在乎你有没有能力,也不在乎你识不识字,本官只要求你会说洛阳话!本官唯洛阳话是举!”
毛个能力,毛个识字,毛个野心,胡雪亭完全不在乎了,这些统统可以手把手教,只要能说洛阳话,是条狗也行。
怪不得古代师爷比县官还要嚣张,没有师爷翻译,外放百里做官,根本就是成为聋子啊。想想这么多县令昏庸无比,天知道为师爷欺上瞒下,背了多少黑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