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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年轻,但什么都不学,就知道躺赢做蛀虫;有的人虽然年老,但是一辈子孜孜不倦的学习。判断一个人是不是用心必须考虑全方面,简单的用年龄否定老年人实在太不应该了。胡雪亭秒懂,外头六七万人根本不是送孩子的陪读,而是人人都是报名者,果然百姓最精明了,老头老太太都会钻空子。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向善之心,人皆有之。”裴蕴道,大越朝要的就是有朝气,有不停的奋斗的精神,难道落实到了具体的事情当中,就要说一套做一套,打压求学之心了?
一群大臣悲愤的看着胡雪亭,若是胡雪亭不允许这些二十几岁的男子拜师求学,只怕对国家对朝廷对民族对人类对宇宙都有巨大的影响,人类要是因此毁灭就是胡雪亭今日打压了人类的奋斗精神。
“年纪大了,筋骨不佳,不适合练武。”胡雪亭淡定无比。
胡雪岚愤怒了,怒视胡雪亭:“姐姐,就算他们学不了上乘武功,但是求学上进是他们的人身权利,你作为华山派的新一代掌门可以拒绝他们进入华山派,却不能不允许他们报名。”
一群大臣用力点头,就是如此,天赋人权,知识面前人人平等。
胡雪亭眼神终于大变,声音都颤抖了:“没想到,胡某英雄一生,竟然众叛亲离!”
胡雪岚和一群大臣严肃反对:“何出此言?为国为民,指出圣上的错误,国士也!”“纵然是至亲之人,错即是错,对即是对,这才是真理!”
胡雪亭使劲的瞪书童,十几岁二十几岁的也就罢了,虽然年龄大了点,但是好歹还能练武,但这六七十岁的老头是什么意思?他也报名练武,就不怕断了骨头?
虞世基挥手:“都起来,让圣上看看你们的模样。”一群考生都站了起来,其中十六岁到二十几岁的男子都傲然负手而立,身上衣衫在无风的大殿中神奇的飘扬。
某个男子邪魅的盯着胡雪亭,眼神灼热无比,轻轻的舔着嘴唇。佘戊戌与余阿福眼神灼热,窃窃私语,哪里来的傻逼?
另一个男子看胡雪亭的眼神温柔如水。佘戊戌一眼就看出了公式化的笑容,这个男子是不是青楼出来的?
有一个男子弯曲胳膊,露出肱二头肌。胡雪岚差点笑出了声,蠢货。
一个男子既没有华丽的衣衫,也没有面如冠玉,更没有一身的肌肉,却真诚的看着胡雪亭,眼神当中仿佛说着“我只想看着你,你叫我走,我就走。”葵吹雪和椰菜交头接耳,这套路太熟悉了!
王奶妈仔细的打量着一群年轻男子,只觉各有各的好,很是满意的看了一眼书童,这第一批人素质很高啊,看来是认真挑选过的。胡雪亭若是嫌弃跳的麻烦,可以全部收入宫中,初一十五小鲜肉,初二初八肌肉壮汉,初三初六温和暖男,初八初九邪魅公子。
胡雪亭转头看虞世基等大臣:“朕的人生也要你们管了?”这选秀男的意思太明显了,就不信中间没有虞世基等人的插手。
虞世基老实的很:“圣上的人生只有圣上能够决定,谁敢插手?况且圣上与众不同,天神下凡,见识决断远超我等万倍,我等有和胆量和颜面敢以粗鄙之才为圣上决断?”
他看了一眼胡雪亭,道:“只是,圣上乃天子,所言所行乃天下至重,我等虽然知道不可行,却必须为了天下考虑,哪怕只是装个样子,也能安了天下的心。”
胡雪亭听着“装个样子”,又看了一眼虞世基。
“何况,这收徒本就要见识诸多人才,未必就一定是年幼弟子才是人才的,圣上总归要见这些人,圣上若是无心,只当做拜师之人,也是一举两得之事。”虞世基也不说什么天子之家无小事,圣上没后代就是灭国之类的言语,只谈“顺便”一见。
一群大臣用力点头,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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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雪亭怒视一群大臣,顺便你个头。“发飙了,朕要发飙了!”
胡雪岚用力点头,快发飙,快发飙!
……
皇宫外,六七万人的队伍不见缩短了多少。
“张兄竟然也在。”有人怒视同伴,二十几了竟然也来拜师,其心可诛。
“没想到王家兄弟都在啊。”有人冷笑,就许你家为了皇帝捐出身体,不许我为了皇帝捐出身体了。
“赵兄,你不是有妻儿吗?”有人冷笑着看某人,检举他欺君之罪,让他人头落地。
“唉,我已经合离了。”那赵兄长叹,几步外,就是他的妻子用力的点着头。
“无耻之徒!”有人怒骂,为了为国捐身体竟然假合离都做的出来。“你就不担心他成了面首之后真的不要你?”他怒视那赵兄的前妻。
赵兄前妻淡定的很,赵兄若是成了王夫皇夫面首或者随便什么东西,她与赵兄的儿子女儿总归是立马青云直上了,她依然有无限的好处。
“再说,谁知道圣上是不是喜欢女弟子呢。”赵兄前妻微笑。
……
三十个报名者跪在地上等待胡雪亭出题考试,久久不见胡雪亭有动静。
一群大臣瞅着胡雪亭冷笑,胡雪亭肯定准备了怎么考验报名者,但绝对没有想到会冒出这么多成年人,必须重新考虑这么考验了。
葵吹雪用手指捅胡雪岚:“师姐打算怎么考验啊?”胡雪岚嘻嘻的笑:“昨天我看她准备了一些看图识字的纸张。”竖起耳朵的大臣们差点笑喷了,胡雪亭果然以为来报名的都是四五岁的孩子。佘戊戌死死的掐紧拳头,此刻不能笑,还要活着离开这里,把老大的黑历史记录下来,流传千年。
“你们自我介绍一些。”书童瞅瞅胡雪亭皱眉思索中,继续下一步。
三十个人按照年龄,从小到大一一介绍着,一群孩子老实的很,说了年龄,认识多少字,家中爹娘是谁,田地几何,基本就完了,撑死有几个孩子背了一首古诗什么的。
“小生一直很仰慕圣上。”某个二十来岁的男子淡淡的道,声音中没有一丝的惶恐,只有真挚。“小生此生的最大愿望,就是能够天天看着圣上。”他的眼神深情无比,什么学历,什么家世,在皇帝面前都是狗屎,哪里有深情重要。
胡雪岚用力点头,顺便悄悄离开了胡雪亭一点。姐姐肯定会吐的,必须躲远点。
又是一个男子声音轻佻:“我从小在花丛中长大,十二岁就开始吃丫鬟嘴上的胭脂,至今阅女无数,常在花丛过,片叶不沾身。别人都以为我风流,其实只是我未曾找到能够让我倾心的女子。”
一群大臣一齐看书童,哪里找来的奇葩,那说仰慕圣上的男子还能巧言令色说是“仰慕皇帝的威严和功绩”,这个家伙是毫不掩饰的勾引了,不知道这里是招徒弟,不是招牛郎吗?
“咳咳咳!”那六七十岁的老头大力的咳嗽,捂着嘴的手拿开,竟然有一丝嫣红。
“老朽年纪大了些,练武是不成的,只怕蹲个马步就能要了老夫的半条命。想要为华山派传道统,为圣上传绝学,老朽怕是有心无力了。老夫原本是不该来的。”
那老头又咳嗽了几声,缓缓的道:“但是,老夫自幼读书,每每看到仗义之辈心中就热血澎湃,专诸之刺王僚也,彗星袭月;聂政之刺韩傀也,白虹贯日,要离之刺庆忌也,苍鹰击于殿上。这些言语在此刻说来甚是不合场合,似有对圣上不敬之意,但老朽年幼时读来,却只觉热血沸腾,为了天下,为了忠义,为了道义,为了仁者无敌,那些剑客重诺而轻生死,为国为民,侠之大者也。老朽也想在有限的人生之中能够为国为民灿烂一回。”
那老头看着低头沉思的胡雪亭,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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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道:“老朽的妻子早已亡故,三个儿子两个女儿都死于动乱之中,老朽也身染重病,只怕是活不久了,老朽这一生有些凄然,白发人送黑发人,孤苦伶仃,此生最后的愿望就是能够完成年幼时的愿望,成为一名剑仙,笑傲天下。”
另外二十九个报名者流着泪看着那老头,没想到还有这一手。
那老头又咳嗽了几声,身体都摇晃了,道:“老朽也知道,纵然圣上仁慈,收了老朽为徒,老朽得了无上功法也无法成为剑仙的,寿元将近,哪里还有时间学习华山派神功,为了门派,为了圣上,为了国家做出贡献?老朽就算再怎么尽力,也怕是来不及了。但老朽一生就这么一个念想,若是能够进了华山派,老朽学不成神功,做个鸡鸣狗盗之辈为圣上效力,也是好的,终究不枉了这一生。”
好几个年幼的报名者替听着这朴实无华的言语,心中激动无比,嘶哑着嗓子道:“圣上,收他为徒!圣上,收他为徒!”一个垂死的老人为了一生的愿望而拜师,若是不答应了他,还是人吗?
一群大臣没忍住,个个露出了笑容,不枉了大清早赶来看热闹啊。
胡雪亭在叫声中抬起头来,问道:“你的孙子孙女侄子侄女外甥外孙呢?”
好几个官员冷笑,就是这一点,那老头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过家中有没有人活着,只说死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说知道他是不是有八个儿子九个女儿四十五个孙子孙女九十八个曾孙子曾孙女。
那老头摇头:“老朽孤苦伶仃,已经没有一个亲人了,孤身一人在农庄中做些活计生活。”
一群报名的人愤怒的看着胡雪亭,竟然怀疑一个如此凄惨的老人家。
“圣上,收他为徒!圣上,收他为徒!”二十九个报名者大声的叫,激动不已。
“这三十个人全部淘汰。”胡雪亭淡定无比。二十九个报名者愤怒的看胡雪亭,他们这些人也罢了,年纪小的普普通通,二十几岁的也是来求亲大于拜师,被淘汰不稀奇,但对于一个将死的老人家的愿望都不满足,实在是太残忍了。
“华山派不是养老院,生活不便没人照顾找当地衙门去,找华山派干什么?”胡雪亭道。
“这是老人家一生唯一的愿望!可能是他最后一个愿望了!你做人怎么能这么残忍!”某个年轻人愤怒的吼叫。
“楼下一个男人病得要死,那间壁的一家唱着留声机;对面是弄孩子。楼上有两人狂笑;还有打牌声。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着她死去的母亲。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胡雪亭认真无比,盯着那个惊愕的老头,道:“你又不是我的家人,你的愿望关我p事?”
她嘿嘿的笑:“胡某做人一向残忍,你们竟然不知道?”
三十个报名者死死地盯着胡雪亭,怎么也想不到皇帝竟然是这么一个人。
“老朽……老朽……”那老头大声的咳嗽着,倒在了地上。
二十九个报名者愤怒的看着胡雪亭,这是气死了垂死的老头了?还不快点收下了他,搞出人命怎么办?
“带下去,若是死了,就送回农庄安葬。”胡雪亭道,大越朝自然有对孤寡老人的处理方式,轮不到皇帝来关心。
“真是奇怪了,为什么总有人以为弱小凄惨失败等等就是可以直上青云获得成功的捷径,这比惨大会难道是华夏民族的传统?”胡雪亭莫名其妙,要是惨就有用,谁有空奋斗。
第一批三十个报名者被尽数淘汰,带出了皇宫,皇宫外的数万参与者有喜有悲。欣喜的是没有占用一个名额,虽然不知道皇帝招收徒弟是招收几个人,但是肯定是有限额的;悲的是以为卖老卖惨卖一身的愿望卖最后的愿望竟然不顶用。
“唉,我们可以回去了。”一些中老年人退出了队伍,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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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惨无人道的老头都没有入选,其余人根本不用在多想了。
“当年圣上连沈家长辈的最后一面都不见,心硬如铁,根本不是寻常人情可以打动的。”有人事后诸葛亮。
“轮到我们了,轮到我们了!”第二批三十个人个个都是英俊青年,有的衣衫华丽,有的衣衫褴褛,有的面如冠玉,有的脸上带着污渍。为了能够吸引住胡雪亭,各种方式都要试一试,说不定就出奇制胜了呢。
书童走了出来,感慨无比:“今日的招徒停止,明日圣上会颁布详细的规则,尔等届时再来。”
六七万百姓愤怒无比,老子昨天上午就在这里排队了,这才排在前面,换成明天继续,是不是要在这里继续待一天一夜了?
“娘亲,我饿。”有人低声道。娘亲也饿,只带了昨天和今晨的食水,谁会想到还要再等十二个时辰。但是此刻离开队伍去买吃的就是前功尽弃,个别家人去买倒是可以,但回来的时候很容易被人指责插队,说不清楚之下肯定被赶出了队列。
“只能有所牺牲了。”一群家长无奈,毕竟他们被选中的几率不大,只有留下孩子继续排队,他们干脆放弃了。
一群年纪轻轻没有孩子,就是为了自己排队的人瞠目结舌,难道要饿一天一夜?
“卖包子咯!”有人大声的叫着。几万人回头看去,只见几百个人推着小车缓缓的走近,虽然闻不到包子的香气,但是那沸腾的热气就让人口水直流。
“都排好了队伍,包子有的是,只要有钱,人人都有。”卖包子的人淡定无比,虽然价格比平常贵了三倍,但是数量管够。
一群御林军惊讶的看着冒出来的卖包子的人,很快就认出了来人。有人低声道:“是余阿九刺史的家人。”有人唉声叹气,余阿九家真是太会做生意了。
胡雪亭怔怔的看着外头的卖包子的人,余阿九出手竟然比她还快?
“圣上,冤枉啊。”余阿九立马否认。“我家哪有这么多人!”
胡雪亭一转念,转头看虞世基和裴蕴,虞世基和裴蕴正愤怒的瞪着余阿九,何以这么快就出卖了他们。“赚些小钱。”虞世基急忙赔着笑脸看胡雪亭。“老臣家中穷,都要揭不开锅了。”裴蕴热泪盈眶,大随最有钱的人之一的裴蕴竟然连包子钱都要赚了,还是合伙赚,落魄至此,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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