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然被谢玄诘问了一句,夕照有些疑惑的眼瞳逐渐变得冷沉起来,乌黑得同棋盘上的圆润黑子一般不差分毫。他慢慢地转向望舒,就发觉对方像是早有预料地感受到了他的视线一般,冲他张口轻轻地说了一句话。
虽然没有一点声音,但是夕照依旧看明白了,望舒说:你太小瞧谢玄了。
琼华则是沉默地,满心复杂地盯着谢玄冷肃的侧脸,不发一词。
“活在我朝祖辈的庇荫之下,自然应当按照祖制行事。”谢玄神色冷淡,轻描淡写地补上一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景元帝没有说话,只是捂嘴轻咳了两声,饶有兴趣的视线不停地在这几个神色各异的人身上打转。
谢玄的话自然有一定的分量,在寂静无声的朝堂之上溅起一波水花……国师竟然与大殿下意见相左?有的官员在心底纳闷,难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目光深邃地盯着谢玄,夕照仿佛在打量一个刚见面的陌生人一般,一开口倒是亲昵了几分:“听说烈毒入体,老师被一杯毒酒伤到了头脑?”
早年被提濯为太傅,是以所有的皇子都该称谢玄一句“老师”。听闻夕照一语双关,谢玄的神情甚是木然,也是意有所指:“七殿下费心了,毒侵全身,不仅是头脑,也伤了心脉。”
琼华闻言面色煞白,低下头许久未曾抬起来。
若说望舒的站队对长河来说是意外之喜,那么谢玄的推波助澜对他来说便是惊吓了,长河隐隐觉得自己似乎踏进了一摊浑水之中。
“那便该好生调理了,这些琐事还是不劳老师费心。”夕照语藏刀锋,蓦然一转,“妖族之事向来由四哥负责,外人不足称道。原先妖市微小风波不过是个别人贼心未死罢了,还不是被四哥镇压住了?具体明细,四哥那边是比较清楚的,若是有什么疑问,诸位不妨亲自去问四哥?”
长河面上一窒,不知如何作答,冷面冷情的蒹葭连父皇都不放在眼里,谁会吃饱了没事做去触他的眉头?
“先前你差人来邀说有要事相商,便是这件事?”众人眸光一动,便望见有人身形挺拔,缓步踱进殿内,披着一身的熹微晨光。
“蒹葭?!”景元帝惊喜地唤了一声。
这是群臣们第一次见到传说中清冷无情的四皇子——步蒹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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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结来说这场廷辩大概是这样。
长河:未雨绸缪,防患未然。
望舒: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琼华:赶尽杀绝,太过残忍。
夕照:没凭没据,瞎说什么?
但是最后夕照被突然跳反的谢玄杀了个措手不及,不过幸好他阴差阳错把蒹葭搬过来了……
他确实小看谢玄了,点击下一章看谢玄为什么跳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