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晦惊疑道:“易容?”
“你看看,你也就能骗骗没什么江湖经验的孩子。”非兰道,“没认错吧,海若兄?”
那人剧烈地挣扎起来,可惜被非兰一只手牢牢抵着心口,另一只手捂住口鼻,一副不冷静下来就弄死他的架势。
元晦不明所以:“怎么……”
“待会儿再说。”非兰朝元晦摇摇头,转头对那人道,“这里太招摇,我们换个地方再谈。你知道白家怎么对用假身份混入杯酒盟的正派子弟吗海若兄?挑断手脚筋啊!”
眼看已经有不少人往这边指点,非兰把那斗笠……海若兄从地上拽起来,趁着还没惊动白家,赶紧离开了此地。
七转八转,三人离开闹市,终于行至那座非兰找了好久的破庙前。真是城里客满,连这庙中都早早有人靠着墙根休息了。不过多是孤身一人,像元晦他们这样三五一伙的倒真找不出。
非兰一路揪着那人来到庙后,这里竟然有一口水井。他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递给对方,指着水井道:“把脸洗了,白家估计已经知道你闹事,换张脸会好一点。”
“落到散派手里,要杀要剐随你便!耍这花招做什么?”那人并不领情,“你怎么认得我的?你是谁?”
非兰笑了:“这样说话才像你嘛,一路装得油嘴滑舌,真是辛苦你了。”说罢自己浸湿那块手帕,便往那人脸上扣去。
对方身法没有非兰快,被扣个正着,他脸上本就不是面具而是油彩,抹两下就化开。那道疤痕被抹开,脸也白了,露出来一个长相英朗的青年。
“起个假名还姓苑,是有多爱你师父?使一手华山剑法,又一点规矩都不懂――你看在这城里的散派,哪一个敢在街上打人?”非兰指着他的脸,“更何况你这副打扮,还是当年我师父说给你听的。”
对方停止反抗,迷惑道:“你是……”
“难怪,你我二人将近十年未见过面,这些年每次去华山都正赶上你被派出去,海若兄忙得很啊。”非兰指着自己,“你看看,我是谢非兰呀。”
“谢非兰!”他闻言,打量了眼前人许久,这才惊道,“你是谢非兰?你怎么会……”随即仔细将非兰端详一番,古怪道:“可是我记得你当年……”
“矮?”非兰接道,“这些年过的辛苦,容不得我慢慢长高。让海若兄没认出来,是我的过错。”说罢把手帕递到他手上,笑道:“这下可以洗脸了吧,不瞒你说,海若兄这副模样,着实吓到了我身边这位小兄弟。”
那人拿着手帕,顶着一张花脸,乖乖地去水井旁洗脸了。
非兰看元晦阴沉,许久都一言不发,心里知道他在闷闷不乐些什么。凑过去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不用因为败在他手下丧气成这个样子,你知道他是谁吗?”
见元晦没说话,非兰接着道:“他是华山大弟子,孟海若啊。比你大十岁都多,是个武痴,可是个年纪轻轻就敢单挑沈之潼的人物。”
沈之潼是古丘剑庄庄主,也就是如今的武林盟主。
“你还和他过了数十招才落败,很了不起了。”非兰冲他笑笑,“此人一身正气,比正派人还正派。就是有点傻。不过不碍事,没有出尘傻。”
元晦神色复杂地看非兰一眼,疑道:“华山弟子来这里干什么?他知道自己门派里出了什么事吗”
非兰捏着下巴,沉吟道:“你说得对,我们得告诉他。”说罢朝着孟海若的方向喊道:“海若兄,你来这里干嘛啊?”
孟海若用手帕抹着脸,含浑道:“唔……我是来这里找苑师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