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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水派(1)(2/2)

非兰倒没太放在心上,“像你们这种门派,向来都是小徒弟最得宠爱,像赋剑阁,长渊门,还有全是女子的素衣门……若论正派,典型的华山剑派,掌门苑司年独子苑一萤,今年不过十五岁,嚣张跋扈,顽劣至极,成天在华山惹事生非,我每次去华山都恨不得把他腿打断。倒是你还能心存愧疚,在这一代的关门弟子中也是难得。再说,也不一定是冉前辈故意不督促你练武功,你自己可曾要求过?”

元晦沉默下来,若自己再次开口争取,冉道会如何?

“你又与冉出尘同岁,冉先生将你当儿子一般疼爱也不是不可能……”

“说到这个,这是怎么回事?”元晦突然想起来,“我师父和那东圣主。”

“啊这件事――虽然遗憾但甚是有趣――”非兰恢复了笑容,饶有兴趣地翘起二郎腿,“你可听说过,瑶血?”

元晦摇头。

“也不怪你不知道,瑶血无比珍贵,而且其来历和功效是东天山的机密,这么多年来,江湖上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了。”非兰点着桌子说道,“瑶血是一种奇药,可解世间百种毒蛊。东天山一族身具瑶血,血统纯正如东圣主这般的人功效更是强大。但为了保住瑶血,东天山从不与外族通婚,更何况汉人,更何况尊贵如圣主?当年东圣主对冉道一见钟情,东圣主性子烈,私逃下山,打伤长老,与东天山一刀两断,义无反顾下嫁冉道――当时满江湖沸沸扬扬,一是因为这件韵事,二是因为托他二人之福,让一直以来低调避世的东天山暴露在了江湖众人的眼前,东天山的秘密也随之被人发现。”

见非兰停下,元晦接着问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分开了――”非兰耸耸肩,“我师父说,他二人也是当时混乱江湖的牺牲品,扛过了圣主与五大长老的轮番阻挠,本足够成就一段佳话,但是却还是输给了当时江湖的大势所趋……也不知这大势所趋所趋何物。东圣主后来回了天山,再也没有回过中原。虽不知原因,却也让我师父叹息良久。”

元晦头次得知当年往事,露出了十分标准的复杂神色,没有再问下去。非兰对于他这个表情好像十分满意,接着道:“也别放在心上,毕竟过去这么多年。这个暂时不提,我有一件事――你认识宇文涯吗?”

元晦摇摇头:“从未听说过。”

“哦,那他果真是在套我话了。”非兰点点头,“记得提防这个人……”

非兰话音未落,这时一阵敲门声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元晦元晦,醒了吗?”

非兰“嘘”了一声,示意回头再说。

冉出尘进来时,元晦正在套外衣,而非兰刚刚灌进去一杯冰凉的隔夜茶,靠在窗边的雨伞还在滴水。这一夜想必谁都没有睡好,这位少圣主也有些憔悴,不似昨日的风彩卓然。他见两人都在屋中,愣了一愣,旋即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问:“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呢?”

元晦二人对视了一眼,非兰把刚刚打腹稿的瞎话就着茶咽下去,回神笑道:“少圣主不会一夜都在想这些个问题吧?一大早就来催促上路。”

出尘摇摇头,他本生得一副极好的皮相,可神色太过憨厚也有点令人不忍直视:“初来中原,首次下山,客栈太过嘈杂,睡不大安稳……”

“看得出来,”非兰心情复杂,啧啧叹道,“我们吃过早饭就走,你先去楼下等一等,我回房把湿衣服换下来就去找你。”

等出尘出门后,非兰把笑容收回去,转身看向元晦,元晦摇摇头:“我们俩都是小人,度了君子之腹,烦死了,走吧――”

从吃早饭到前往断水派,元晦一路气压低沉,骑着马在前面缓慢地引路,面色阴得仿佛能和天上一起滴下雨来。非兰和出尘并排着走,絮絮叨叨地把出尘不知道的事情讲给他听,一时间竟谁也不想早些到断水派。

所居客栈离邙山有些远,又是下雨天,脚程缓慢,几人晃荡了半日才到达北邙。两侧树木渐渐稠密,途径村庄一个比一个人烟稀少,四周除了马蹄声和雨打树林声,一片寂静。

元晦看着周边的景致,不敢相认。世人皆说若是心境有变,眼中之景也会换个模样,这条十六年来走得无比熟悉的路,每一条岔路,每一幕景致,都在脑中麻木地浮现,每一次向断水派迈出的脚步,都如重鼓敲击在心口。

先朝诗人曾赞过邙山“人居朝市未解愁,请君暂向北邙游”,北邙山在洛阳城北,乃是洛阳的天然屏障,还是许多帝王的埋骨之处。邙山虽然低平,但若登顶却能够眺望洛阳城,入夜洛阳万家灯火,日间重重亭台宫阙,元晦幼时向往洛阳,冉道却不让轻易进城,二师兄易彦便常常带元晦上山,从黄昏呆到入夜,眼中景色清晰,仿佛白马寺的钟声都响在耳边。

身后非兰用故作正经的语气教训冉出尘:“少圣主此举露财,可别再看见谁没有钱结账就随便替人结账,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们这么讲理,还来向你道谢。”

“我才不随便……”出尘反驳道。

非兰又笑道:“你说这也是巧,偏偏是同一天,同一个酒楼,我们三个就这样遇上了,是不是巧得不可思议?”

“才不是巧呢,”出尘提高声音接着反驳,“我又不知道路,又不认得人,只好找人带路。但母亲和长老们说过,中原人大多狡诈阴险――于是我打听了洛阳最大的酒楼,想着来这里的人肯定大都见多识广,便在这里观察可信的来往客人,你们来之前,我已经在这儿呆了三天,才不是巧合!”

“这样啊,我们反而是最可信的?这怎么敢当啊……”非兰愣了愣,难得地有些惭愧,只好叹气道,“其实这话不假,行走江湖,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啧,也算不得什么正人君子。”

“到了。”元晦将马一把勒住,指着树林一条中间开辟出来的狭窄的小路,“穿过这条路就能到。”

非兰出尘两个人赶上来,元晦指了指两个人的伞:“这条路狭窄,但也就几步远,况且树木茂密,不要打伞进去了,会卡住的。”说完调转马头就进了树林。

非兰朝出尘挥挥手:“走吧走吧――别去招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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