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千酒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转头看方六六,后者神情复杂,却没阻止蓝金继续把话说下去。
其他天神们则是连瓜子都不嗑了,一个个都张着嘴看蓝金,似乎在等他继续说下去。
“祝岚从来都没有承认过那些事情。”蓝金道:“当年众神之战结束后,我们看到的是他那已经没有了魂魄的尸体,后来神君向三界昭告对祝岚的审判,祝岚也没有在场,也就是说,整件事从头到尾我们都没有听祝岚解释过,所以怎么能妄下判断,当年的罪犯就是祝岚呢?”
事情说到这里,再不阻止可能就会出大乱子了,毕竟蓝金现在说的话,已经隐隐透露出了对神君的质疑,这是神庭内决不允许的,可当屈千酒站起身想要阻止蓝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神君说的,就一定是对的吗?”
蓝金话音一落,反对声响起。
“当年祝岚站在魔族军队之中,是所有人亲眼所见,雷神你和星宿君也曾经质问过他,不是吗?”
“神君的判断从不会出错,更何况以当年神君和祝岚的至交之情,怎么会诬陷祝岚?”
“明明是他祝岚堕落叛神,带着魔族军队攻击神庭,神君不得已才出手解决。如今雷神你说出这样的话,莫不是要替祝岚开脱?”
屈千酒想出声主持大局,方六六却按住了他的肩膀,隐隐感觉方六六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屈千酒“啧”了一声。
“神君当然不会随便诬陷一个大天神。”蓝金站起身,看向方六六,缓缓道:“除非……那个人的存在威胁到了他。”
方六六眯起眼睛,殿内议论声响起,不明所以的天神们分成两股,一股丝毫不相信蓝金的话并对蓝金产生怀疑,另一股则是心里犯起了嘀咕,他们仔细想想当年的事,确实觉得有些地方不对。
瓜子袋子被扔到一边,没人再有闲心去吃了,几乎所有人都陷入某种纠结之中。
当年的事情明明都是板上钉钉的,如果祝岚是被冤枉的,那为什么他在十八层地狱受刑三百年都不肯说一句话?如果真是神君诬陷了祝岚,那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屈千酒散走了除蓝金外的所有天神,就连想偷偷跑走的方六六也被按在椅子上,殿内大门紧闭,周围布上结界,屈千酒不想接下来的话被外人听到。
“你知道什么?”方六六直接问道:“当年的事,你知道多少?”
蓝金面无表情道:“我全都知道。”
“谁告诉你的。”
“我不能说。”
“你想怎么样?”
蓝金看看方六六,又看看屈千酒:“我想还给所有人一个真相。”
“靠!”方六六很没有形象的骂了句:“居北辰给了你多少钱!没事儿把这么大的事情捅出来干什么!”
屈千酒阴测测的声音在旁边想起:“方六六,你果然是瞒了我什么吧?”
方六六:“……”
梅花村的茅草屋内,不寻在床上睡的很熟,居北辰躺在搬进来的摇椅里也沉沉的睡着,祝岚把毯子盖在居北辰的身上,一抬手,屋内的烛光暗了下去。
借着微弱的月光,祝岚把居北辰额前的碎发拢到他耳后,这好像是祝岚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居北辰的五官。面前这个十分英俊的男人,和当年初见时的小不点简直是天差地别,祝岚算着从青山寺带出居北辰到众神之战打起的时间,不过才几年而已,居北辰的修炼进度当真是可怕。
如墨般漆黑的长发垂下,居北辰侧着身子靠在摇椅里,祝岚撑着下巴看他,回想起刚才那个背后的拥抱,祝岚的耳朵红了起来。
不记得多少年没有被人这么料过了,祝岚竟然莫名有种……心动的感觉?
“北辰君,你为我做了那么多,真的值得吗?”叹息声响起,祝岚替居北辰拉了拉被子,轻声道:
“不过,我还真是不讨厌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