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楚江流斥道,“崔先生,本座知道你因着当年松风剑派率先攻打九嶷宫一事而对我派与岳掌门有些误会,只是你冒着偌大的风险现身,口口声声要给九嶷宫众人讨个公道,便就事论事罢了,为何要这样折辱我们掌门?”
崔离侧头与楚江流打了个照面,脸色倏然一变。但楚江流却是不避不闪地与他对视,眼底与嘴角甚至带着一点点不易觉察的笑意。
二人对视良久,崔离才皱着眉头别开脸,清了清嗓子,“这你就错了,本座几时说过要替九嶷宫沉冤昭雪了?譬如沈千峰,若不是他,九嶷宫便不会有如今的境地,本座恨他尚来不及,凭什么替他翻案?不过是东皇太一与叶妹子实在死得冤枉,本座要替他们讨一个公道!”
“你这人说话,怎么颠三倒四的?”明枯忍不住大摇其头,“先前你说是怪松风剑派,如今又要怪你们自己人沈千峰。这可是我们正道的武林大会,你这魔头不知死活擅闯便罢了,却还在此胡言乱语,是正当我们正道无人了?”
崔离冷哼一声,“老贼尼莫急,当年九嶷宫遭难,你们严华斋出力不少,还有在场的许多人,也并不清白。不急,咱们待会儿在一一清算明白。”
听到此处,沈望舒不由得疑窦丛生——看崔离行事,听他言辞,虽说并不在乎九嶷宫的其他人,却也是不容许旁人灭了九嶷宫的,当年参与此事的,有一个算一个,他都会秋后算账,并不单单是松风剑派一家。既然如此,他怎么会选择与太华门合作?莫不是……
可是看起来,崔离又不像是有这一份心眼的人物。
玄清忍不住骂道:“那你这魔头今日的确是为了要找咱们清算是吧?不妨事,咱们正好也有血债要向你讨。那就闲话少说,亮出本事来!”
燕鸿黑着脸看他们吵了许久,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却又说不上来究竟是何处不对。但眼下又要动手,却绝对不是他想看到的,又少不得出面调停,“道长何必如此性急?崔离要与咱们清算,咱们就一定要答应么?好好的武林大会,岂能因为一个崔离搅局?冤有头债有主,便是擒贼也需先擒王的……”
十大门派的首脑中里,也就姜畅的性子最为温和,见这一群人争了许久也没有插话,如今是有些听不下去了,“燕掌门,咱们江湖正道同气连枝,共同除魔卫道方有武林和平,如今这魔头当前,您不说请大家一道抵御便罢了,怎么还竟说些……之语?”
姜畅到底是不好意思把话说透了。沈望舒却默默地替他添了个词——挑拨离间。
自燕鸿下帖子集会起,太华门便错了好些事,引得众人不满,如今这样的行事态度,也让有些人不齿。岳正亭看得一清二楚,当即振袖而起,拿出主宰正道多年的气度,朗声道:“不错。或许本座与燕掌门之间的确有些误会,才会让燕掌门闹了这样一出。不过这是咱们正道自己的事,绝不能让邪魔外道看了笑话!崔丽这厮日前犯了绿萝坊数条人命,是可忍孰不可忍?诸位,如今崔离就在此处,咱们齐心协力,不愁拿不下他!”
这话倒是说到了许多人心坎里,到底是岳正亭,倒是很会掌控人心。尤其是绿萝坊,坊中上下心心念念的便是要杀崔离,却被燕鸿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断,怎能不心生怨气呢。
如今岳正亭振臂一呼,倒是正中下怀,门下弟子当即拔剑在手,也不管什么剑阵不剑阵的,使出看家的本领,便一股脑地往上冲。
而其他门派的弟子也不甘示弱,譬如松风剑派,既然掌门都发话了,门下的弟子也跟着动了兵刃。
萧焕知道那一日崔离是要杀沈望舒的,若是没有叶无咎以身相替,只怕而今沈望舒也冷冰冰地躺在义庄了,不,按照正道中人对沈望舒的态度,绝不会把他送到义庄去,随意找个地方弃尸都算的是客气了。
一想到此,萧焕心中便是一阵后怕,内力飞快流转,将剑招使到机智,竟是拼着要取崔离性命去的。
一些掌门长老自恃身份,却也没有一拥而上,现下动手的,出了绿萝坊,都是年轻弟子,崔离自然一点都不着急,冷眼已对,看着身子笔挺不动,一旦等兵器递到眼前之时,忽而出手如电,竟是一举便折了两柄宝剑。
数十名弟子使出车轮战术,源源不断地攻了上去,崔离却仅凭一双肉掌在应付,他的成名兵器曜渊被他缚在背后,一点也没有取下来一用的意思。
而最可怕的是,崔离手上迎敌,脚上却只不丁不八地扎了桩,一动也不懂,仅凭他那高大的身躯在避闪。
岳正亭是第一次见崔离出手,方知道这人果然厉害。他凝神看了一阵,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片刻之后,他才抿紧薄唇,忽地腾身跃起,并指如剑,见缝插针地指向了崔离的背心。
到底是当世高手,崔离也感受到背后袭来的劲风,暴喝一声,当即一个扫堂腿,矮身错过了岳正亭的一指,又迅速腾挪开。
站直身子后,崔离抽空回头来看,忽然又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神色,“哟,岳掌门亲自动手了?看样子,这是不想知道你为什么替沈千峰养了个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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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捏了这么久的岳澄,终于炸了~~~
小舒问:那么问题来了,我到底是谁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