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也没想，回答道：“不能。”

开什么国际玩笑？让他和李再生这种小朋友在一起？

虞晟压根没往那方面想过。

此前李再生有对他表现出一些黏糊糊的暧昧。但虞晟一直以为这只是男孩子青春期的懵懵懂懂，从没想过自己会收到对方的告白。

他以一颗长辈的至诚至爱之心由衷道：“别闹了，咱俩才认识多久你就说喜欢我。”

李再生：“104天。”

虞晟懵了一下，“你认真的？”

李再生毫不犹豫地回答：“真的。虞哥，其实打第一面见到你，我就对你有感觉。”

虞晟尬笑了两下，“哈哈哈，我都这把年纪了，和你们年轻人有代沟啊哈哈哈……”

“你只比我大了四岁。”李再生凝视着他，“根本不存在代沟。就算有，我也会努力适应你。”

虞晟这下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要是别人他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就算喜欢他又怎样，大学那会喜欢他的人海里去了。

这任何东西，跟商品价值规律是一个道理。物以稀为贵，一旦泛滥就跟白菜一样不值钱。

可是他不能不搭理李再生。毕竟参加阿姆丹摄影决赛的照片还没拍。

他左思右想，想了一句温柔的拒绝的话：“你会找到更好的。”

“我不管。”李再生紧紧盯着他，就差把他压墙上壁咚了，“我只想要你。”

虞晟：“……”

眼见气氛即将拐向一个诡异的方向，影棚大门突然被人打开。

虞晟松了口气，往门口看去，心想哪个朋友来得这么及时――

冯丽双手叉腰，冲他喊道：“磨蹭啥呢！都下班十几分钟了，宁总在楼下等着，快点下来！”

虞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觉得冯丽如此可爱过。他感动得几近热泪盈眶，拿起相机包，朝李再生挥了挥手，转身，加速，撒腿就跑。

李再生在后面说道：“虞哥，你忘拿咖啡了。”

才喝了两口。

“留着明天……”扔。

虞晟现在只想离李再生越远越好。这猝不防及的告白简直让人惊恐。

……

宁池乔开车送他们到郑睿泽家楼下，并问冯丽要不要陪她一起上去。

“不用了吧。”冯丽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说：“让虞晟陪我就行。”

宁池乔嘱咐道：“好，那你们注意安全。”

虞晟听了这话觉得怪怪的，好像他俩上个楼就有什么危险似的。

漆黑黑的楼道有些吓人。感应灯坏了，又没电梯，他们亮着手机手电筒往上走，觉得很有一种恐怖片的氛围。

煞时一阵冷风吹过，楼上传来婴儿的啼哭。虞晟哆嗦了几下，说：“这地方不会闹鬼吧？”

“想什么呢你。”冯丽翻了个白眼，“唯物主义大法好。”

冯丽狂按门铃，隔了一会，一个身穿睡衣的女人开了门，道：“你们谁啊？”

她一直在看虞晟，显然是在问虞晟。

虞晟刚想开口说话，冯丽直接推开那女的闯进去，冷冷道：“郑睿泽在哪？”

那女人呆了一下，说：“他在洗澡……喂！你在干什么？我要告你私闯民宅……”

冯丽：“这房租还有一半是我付的呢，呵呵。”

听到响动，郑睿泽围了一块浴巾便急冲冲地跑出来，焦急道：“小璇，怎么了？”

被称作“小璇”的女人立刻有了主心骨，指着冯丽道：“她闯进来说要找你！”

郑睿泽：“……”

在这样的场景下，前任相见，莫名尴尬。

冯丽双手抱胸，抬眼看着他道：“我来拿点东西。之前放柜子里的一盒口红，去年送你的浪琴手表，还有七根领带，两件西服……”

被冯丽当前女友面数落着，郑睿泽气得胸口上下起伏，怒吼道：“行！我马上找出来给你！那我送你的东西呢？”

冯丽从包包里拿出一个用餐巾纸包着的玩意，顺手塞进“小璇”手里。

“喏，不就几个发卡、一个戒指、一个手链嘛。你情人节送我的巧克力就不必还了，反正也不值几个钱，还没我给你买的内裤贵。”

冯丽轻描淡写地说道。

虞晟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切，心想丽姐果然霸气侧漏。

郑睿泽哑口无言，想想他的确不占理。他的小璇已经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问道：“这女的跟你什么关系？”

郑睿泽小心翼翼道：“前女友。不过我已经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啦……”

小璇：“原来你的浪琴手表是她买给你的，你明明跟我说是你爸送你的生日礼物。”

郑睿泽急了，“宝贝，你听我解释……”

小璇：“我不听我不听！”

郑睿泽：“宝贝你能先把那盒口红还给我吗？改天我再买盒新的送给你……”

“人渣！”

小璇狠狠扇了郑睿泽一巴掌，气呼呼地摔门离开。临走前她还没忘记拿走包包和换下来的衣服。

郑睿泽光着上半身站在原地，像一尊拙劣又可笑的盗版雕像。

冯丽噗嗤笑出声，大发慈悲道：“口红就不用还我了，你折原价支付宝转我就行。”

郑睿泽花了大半个小时才将冯丽这些年送的东西整理好还给她。当然，冯丽知道他还有很多东西已经丢了。

提着一大包男士用品，出门下楼，冯丽把它们统统扔进垃圾桶。除了手表没丢，她说要去二手奢侈品店当卖掉，然后请虞晟和宁总吃大餐。

虞晟很纳闷：“你请宁总吃饭干嘛？”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宁总还特意开车送我们过来呢，难道不该请他吗？”

冯丽质问道。

虞晟想想好像确实有点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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