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唱。”

“那念经？”

“走吧走吧，把你的新舞蹈服换上。”

“谢谢莫莫！”了了高兴地跳起来。

“不客气。”莫莫说。

然后趁着了了换衣服的时候，她从枕头下面掏出一块很小很薄的刀片，攥在手里，紧了松，松了紧，又听到从浴室里传出来的阵阵愉悦的口哨声，她咬着下唇，想了又想，最终还是把它揣进了裤兜里。

……

红姐说得果然没错，你睡觉不代表别人也睡觉，你不练习有的是人在练习。比如现在，尽管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但舞蹈室里依然灯火通明，音乐声人声交织于耳，了了从门缝中看进去，组里10个人8个都在，只少了王了了和另外一个矮个子姑娘。

“她们都不吃饭的吗？”了了觉得惊讶极了。

之前训练的时候，这些人明明都已经跳得很好了，不管标准度还是流畅性，整套动作下来几乎不断的，完全就是优等生的水准。

“要想红，第一个舍弃的，就是晚饭。”莫莫在一旁轻声道，“我已经6年没吃过晚饭了，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你昨晚才吃了小龙虾，”了了好心提醒她道，“整整7个，个头还挺大的。”

“……那是你逼的！”莫莫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好吧，那我们进去吧。”了了说着就抬起脚，正准备迈进去。

“等等！”莫莫忽然叫住她。

她声音有点颤，有点抖，仿佛裤兜里揣着一根刺，扎在她肉里，也扎在她心上，时时刻刻提醒着她：人少好办事。

于是她紧了紧拳头，堆起一个假意的笑脸，冲了了道：“我们还是去后面那个练习室吧，这里人太多了，不好。”

“不好？为什么？”

“你是希望的，我是华大的，被人家看到我教你练舞，会说闲话。”莫莫早就想好了这个还算比较合理的借口。

“那好吧。”了了不疑有他。

于是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兴高采烈地往后面那间练习室走去。

然而下一秒，她们就笑不出来了。

这间练习室……也太简陋了吧！空间小不说，连块镜子都没有，只有两根钢管孤零零的架在左右两边，像牛郎和织女一样，隔空相望，看起来惨兮兮的。

“莫莫，咱们还是回刚才那里去吧，这里太小了，要是我转圈圈的时候踹到你了可怎么办啊？”了了哭丧着脸说。

“不！”莫莫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话一出口才惊觉自己的语气似乎有点硬了，于是立即软下来道：“小就小点，站我们两个足够了，这样也不会有外人来打扰，可以专心练习。”

“可是没有镜子诶~~~”

“没关系，你跳，我看，我就是你的镜子。”话一说完莫莫脸就红了，这词用得，怎么跟表白似的。

“那好吧，”见她坚持，了了以为后者公司真的有这种规定，心里顿时感动得不行，“谢谢你莫莫，以后你要是遇着困难，我也会尽力帮你的。”

“……好。”

小房间的灯光自然不如大房间明亮，莫莫仔细环顾了一圈四周，就发现另一件非常令人高兴的事情：这里没有摄像头。

兴许是觉得没人会来吧！她心想，真是天助我也，想睡觉就来个枕头，于是赶紧关上门，然后趁着了了检查钢管的时候悄悄把锁反上了。

“音乐怎么办？”了了忽然回过头。

莫莫吓了一跳：“不，不用，那个，我，我先帮你看看动作标不标准……”

“好啊！”了了说着，立刻摆出一个“三道弯”的造型。

“……了了，你要锄地的话，还少个犁。”莫莫想起刚才在阳台上看到的那只“火鸡”，说实话，能把孔雀舞跳成这样，还真挺替傣族人民感到委屈的。

“怎么？是哪里不对吗？”了了继续保持着这副前挺后翘的姿势。

“挺好的，要是脑袋上再绑根白毛巾的话，就是个标准的秧歌小公举了。”

“emmm，那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了了表示听不懂她话里的隐喻。

“唉……”莫莫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快步上前，拍了拍她鼓得高高的肚子，“虽然是‘前挺’，但收腹的动作还是要有啊，不然你肚子挺得比胸还高，这只孔雀怕不是怀孕了？”

接着又伸出手，抬住她的下巴：“大姐，傣族舞的精髓是‘S’，不是‘L’，你脖子伸那么长，又硬又直，一点弧度都没有，知道的知道是孔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吃什么东西噎着了呢。”

她一边说话，一边扶住了了的脖子，而另一只手，则伸进裤兜里，掏出了那块小巧但锋利的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