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釜沉舟?”司辕眯起眼睛。
“是,丧家之犬可是会豁出命去咬人的。”解芸淡淡解释道。
司辕恍然大悟,赞同道:“是,可别让他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搞出什么祸事来,我即刻派人去跟着他!”
解芸补充道:“是,而且最好,让他知道殿下在盯着他。”
“以示提醒?”司辕意会道。
解芸点了点头:“是,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如此的话,影卫便不太合适……”司辕为难道。
解芸转头望着他:“臣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
司辕突然眼前一亮:“你堂叔?以锦衣卫的身份警示提醒,确实是最适合不过的了!”
解芸再次点头。
司辕喜道:“那我赶紧写一封手书,你替我亲自送去副指挥使府上,以表诚意……而且,也可以让你跟你堂叔多聊几句,毕竟许久没见了。”
解芸领情地笑了笑。
待解芸带着他的手书出发,司辕望着他的背影十分满意地想到,自己和解芸现在已经越来越默契了,说了上句就能接上下句,这种感觉,真好。
在太子妃夫夫寸步不离的守护下,父皇的龙体似乎有所好转,虽还有些虚弱,不能上朝,总算可以在寝殿里问问政了。
司辕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前世父皇驾崩的日子已经近了,看现在的情形,在没有长子谋反刺激的情况下,父皇大概真的可以熬过这一劫了。
他又立刻想到,只要父皇还在世,解芸是不是就不会离开他了……想到这一点的司辕突然觉得斗志满满,人生充满了意义。
在确定父皇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后,司辕在乾清宫安排了最得力的内侍和影卫,终于带着解芸回了东宫。
大概因着自己很长日子没回东宫,妾室们都聚在门口迎接。解芸简单地向她们点了点头,就径直往里面走去,似乎急着离开这里,司辕追着他,目不斜视地扔下一句“天这么冷,都赶紧回去吧”,就紧跟着他的脚步向前走去了。
留下几个妾室,神色各异地站在原地。
两人一路走回了东苑,解芸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一直跟着他的司辕,有些无奈地开了口:“殿下其实不必对妾室们视若无物,会让她们凉心的……”
司辕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惊讶地话都说不利索了:“啊?不是……我是怕你生气……也不是,我,我对她们一点儿兴趣都没有的!”
解芸叹了口气,娓娓道来:“臣没有生气的立场,就算臣与殿下是寻常夫妻,宠幸妾室也是殿下的本分,臣没什么好说的——更何况,臣与殿下只是名义上的夫妻,而且……”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而且,臣与殿下,终究会回到君臣关系的。”
这简单的一句话,就像是一桶兜头而下的凉水,把司辕连日来对两人逐渐亲密的满足感浇得一干二净。
他自知无法反驳,浑浑噩噩地也不知道应了句什么,便逃也似地出了东宫。
等司辕反应过来,已经站在了坤宁宫门口,于是只得信步走了进去,也许跟可爱的弟弟闲聊一会儿,心里会好受点儿吧。
聪慧的司辙很快就看出来自家长兄今日有些心不在焉,于是关心地询问:“太子哥哥,你是在为朝政烦忧吗?”
他也经常去乾清宫探病,自然也知道司辕现在承担了绝大部分朝务。
司辕深深叹气:“不是……是我自己的事……”
司辙来了精神:“若是朝政,臣弟尚年幼,不宜参议,但若是哥哥自己的事儿,不如说给臣弟听听,有个人分担总是好的。”
司辕不甚在意地敷衍道:“就是……有一个人,我不想让他离开,可是……他却一心想要离开……”
说到这里,司辕心里又是一阵憋闷——解芸就这么想跟自己回到君臣的关系吗?在自己身边,有这么不好吗!
司辙歪着头问道:“那个人,为什么一心想要离开哥哥呢?是不喜欢哥哥吗?”
“大概是吧……”司辕心里憋屈,随口答道。
“是哥哥对他不好吗?”司辙接着问。
司辕这才把他的话听进去——对他不好吗?他仔细想了想,自己现在对解芸虽然不再为难,但真的算不上好吧!就连他许久没有与家人见面的事,自己都没有想到!
见自家长兄郁闷点头,司辙又接着说:“那哥哥对他特别特别好,让他不想离开哥哥,不就行了?”
司辕愣愣地望着他。
对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