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书汶是最后一个到卧铺包厢的乘客,除了其中一个人在整理行李,其余的四人应该不是这个车站上的火车。
对于会些手脚功夫的人来说,进到陌生的地方,先把这个空间内的结构和人快速扫射一遍,称得上习惯了。
唐书汶所在的是六人卧铺包厢,她的位子是最右侧,靠近窗户的下铺。
那位在摆放行李的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人,戴着眼镜,胡兰头,穿着一身短袖、长裤套装,瞧着利索。
“诶诶,小同志,这个下铺是你的啊。”中间上铺的一个中年妇人坐起身朝着唐书汶招手招呼。
唐书汶点了点头,然后麻利的把自己的行李塞到床底下,人也坐到了床铺上。
“诶诶,你手脚这么快做什么,别放啊,跟我换个床铺。”中年妇人着急的已经爬下来了,低头就要把中间下铺下的一大袋行李往唐书汶这边的床下塞。
“我不换。”唐书汶一口回绝,然后在对方一脸不敢置信的眼神过来后,补充了一句,“我恐高,睡不了上铺。”
“嘿,你这小同志怎么回事,尊老这一个传统美德你没有吗。”
“我有啊,但这位婶子,你不老啊,你刚刚上下床铺的姿势比年轻人还强。”唐书汶直接夸赞,“更何况这尊老后面是爱幼。”
“我年纪比婶子年幼,再加上我恐高的毛病,婶子怎么也得怜惜怜惜我。”
唐书汶说完就直接躺下了,“婶子啊,我因为不能睡上铺,特地买的下铺,你下回如果想睡下铺,买票的时候可得注意些,晚安。”
之后唐书汶就闭上眼睛,突然觉得秀儿之前教授的方法很不错,只要我闭上眼睛,装睡,外界与我何干。
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中年妇人对于唐书汶的一系列操作,惊得目瞪口呆,最后碎碎念没法子只能重新放好行李,爬回了上铺。
包厢内其余人都看了唐书汶的床铺一眼。
不好说话的人不好惹,这是普遍的认知,人真的是个很神奇的生物,趋利避害是本能,老实人似乎就是容易被欺负,唐书汶的人设算是立下了。
等到天亮后,唐书汶睡醒了,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此时车窗外的一轮朝霞,像给天空披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并在慢慢扩大,亮度也在逐渐增强。
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六点十分,她一觉睡了六个多小时,质量杠杠的。
去车厢的洗手间解决是生理需求,洗干净手,回到床铺上,唐书汶就拿出白煮蛋、烙饼吃了起来,时不时来上一口辣白菜,滋味真不错。
拿出水壶喝上几口水,早饭算是顺利结束了。
“丫头片子吃得倒是好。”昨晚换床铺不顺的中年妇人嘀咕道。
说的是谁没指明,这个点大家伙儿都吃早饭,这个包厢内除了一位男同志,其余都是女同志,唐书汶也没有那个对号入座的精神,左耳进右耳出。
“哇,你这个什么腌菜,好香。”最左侧上铺的年轻姑娘吸着鼻子,不可避免分泌着口水。
“辣白菜,我娘做的。”唐书汶如实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