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怎么那么一大片的桃树林都没人管理,放荒了呢?”
老伯哼了一声,道:“还不都是政府干的蠢事,鼓励我们栽种,说成熟了,会有专人来收,栽种的时候说保价。”
“时候到了,桃子熟透了,却没有人来,我们去找政府,他们说让我们自己解决,一句话就撂挑子,我们找谁哭去。”
说到这里,老农露出惋惜和愤恨的表情。
“那么大一片桃林,涉及我们下石村六十多户以及其它村子二十多户,怎么解决?”
“价格低,我们卖不出去,就只能烂在地里,后面就没人再管这些地了。”
贺时年一听道:“老伯,那么大一片地,足有千余亩吧,就这样荒废了,岂不是可惜?”
老农又哼了一声,道:“1124亩,可那有什么办法?政府耍赖皮,让我们种,他们好上报政绩,等成熟了,他们又来拍了几张照片合几张影就走了。”
“表面工作一套接一套,看着那么多红彤彤的桃子烂在地里,谁不心疼?”
“当时,栽种就已经亏了钱,现在要花钱喊挖机挖除这些桃树,谁还愿意做?那岂不成冤大头了!”
没有人来收,那么多桃子,光是靠农民自产自销,哪怕拿去了市场卖,也不可能短期内销完。
桃子节令很短,烂在地里是必然。
接下来,老农又说了很多。
一句话概括,就是青林镇政府不讲诚信。
政绩拿了,表面工作做了,却害惨了农民。
这块地可是涉及八十多户人家呀!
如果按照每家亏2两万都是一百六十多万。
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只顾政绩工程,不顾老百姓的死活。
“老伯,方便问一下,当时提议你们种植的那个领导是谁吗?”
闻言,老伯眼里闪过一丝慌张和警惕。
贺时年连忙解释道:“老伯,我们是县里的干部,这次下来只为调查。你放心,我们不会向任何人透露,是你告知我们的。”
老农深深吸了一口烟,咬咬牙说道:“这也没什么,村委会就是村支书罗大国,镇里是一个副镇长,具体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只知道姓杨,肥头大耳,贼眉鼠眼。”
杨凤奎!
镇里姓杨的副镇长只有一个,那就是杨凤奎。
贺时年心里怒火滋生,但还是被强行压下。
“老伯,类似这种情况还有吗?”
“多了去了,铁村、黄泥村、大木板村······这些村都是受害者,就是太听政府的话了,最后吃了政府的亏。”
正在这时,黄斌的电话再次打来。
贺时年有些不耐烦接通,黄斌说道:“贺书记,你到哪里了?”
“还有半个多小时!”
“贺书记你能不能快点,大家都在等着!”
黄斌的口气有些质问的味道。
闻言,贺时年面色微冷道:“我不是说了吗?让你们先开着!”
“高县长说,等你来了再开,否则这会没法开。”
“行,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贺时年又和老伯聊了几句才离开。
看看时间才十点,贺时年也不着急,安排左项开车,又去铁村、黄泥村等村子看了一圈,才返回青林镇。
来到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一点。
贺时年一进入会议室,浓烟滚动,感觉一股极大的怨气罩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看向了他。
张卫泽冷笑一声,道:“贺书记可真是日理万机呀,让高县长等你一个多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