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冲上去的一老一小撞在了一起,两人跌倒在地,“哎哟哎哟”地叫起来。
热闹的婚礼现场忽然安静了一瞬,只有婚礼进行曲的声音。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那位红衣服大妈,她挣扎着爬起来,冲到胡中玥面前,指着胡中玥大骂:“你个小丫头片子胡说八道什么?不会说话就闭嘴,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你才挡灾又挡祸!”
姜晓蓉就在女儿身边,听到这话能忍?
“你个老东西,是刚从厕所回来吗?满嘴喷粪。老而不死为贼,我看你这样的老贼才是没娘教的吧?人家好心好意请你吃席,你居然这么不要脸,冲人家的喜气为自己续命。像你这样的人,坏事做尽,续不上的,我等着吃你席的那一天!”
红衣大妈本来就是奔着抢喜借寿来的,听到姜晓蓉这话气死了,脸和脖子都成了猪肝色,上手就是一巴掌挥过来,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倷个拱宸桥脚晒鱼鲞的!倷当自家是城隍山上看门的啊?我抢又勿是抢倷个彩头,关倷卵事体!”
姜晓蓉听不懂,但是反应过来的虞文宁听懂了,气得直发抖,她一把攥住大妈的胳膊把人往外扯,扯到门外,把人往地上一推,才低声喝道:“滚出克!我屋檐底容不下倷个黑心肝的老骨头。倒是要谢谢倷个老棺材帮我妹妹妹夫挡煞哉,等倷时辰到,我笃定扎个纸元宝船送倷过钱塘江,多谢倷今朝做格‘好事体’嘞!”
那大妈还想再骂,却见门口又出来几个人,是温志扬把她家一家人都请了出来:“不好意思,来贺喜我欢迎,来捣乱,那就请吧,往后不必来往了!”
说完拉着虞文宁回去,顺手就关上了礼堂的大门,回来走到胡家人面前就是一顿谢。
虞文静和夏怀礼在这儿办婚礼,还要回钱塘办酒席,所以父母都没来,姐姐姐夫就是长辈,是主事人,现场要照看的事儿太多了。加上他俩年轻,没经验,自己结婚的时候办的简单,也没经历过这一遭,那红衣大妈脱衣服的时候他们都没反应过来。
温志扬好奇地问:“玥玥,你是怎么知道那个老太婆想干什么的?”
胡中玥道:“我看的书比较杂,有些小说里面有冲喜的风俗,原来我也不知道冲喜是什么意思,还是上次我三姨结婚的时候,我姥姥说可以穿红,但是不能穿大红,会冲了喜,还有怀孕的也不能见新人,‘老登前面过,挡灾又挡祸‘也是我姥姥教我的。所以刚刚那位老奶奶一脱外套,露出里面大红的衣服,我就感觉怪怪的。再看她一副想往前冲的样子,很像是要上来抢新人的喜气,我就喊了一声。”
“幸亏你机灵啊!这次得好好谢谢你,要真给她冲喜成功了,要不顺一年的~”
……
敬酒的时候,虞文静和夏怀礼过来,话还没说,虞文静就红了眼。
夏怀礼捏了捏老婆的手,对胡青鸿道:“胡哥,今天多亏玥玥反应快,堵了那么一下,要不然晦气的就是我们了。说真的,我无以为报,以后有事需要人,知应一声就行!”
胡青鸿:“诶,今天大喜的日子,不说这些,恭喜啊,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姜晓蓉也安慰虞文静:“新娘子这是喜极而泣呀!你看多好呀,不好的事儿自己碰上就走了,都没挨到你婚纱裙摆,全都有人给你挡了,日后一定顺顺当当、红红火火的!”
虞文静深吸一口气,把抽噎压下去,笑着说:“谢谢晓蓉姐!”
说完,她取下了手腕上的金手链,微微蹲下身,拉着胡中玥的手往上套,说道:“玥玥,谢谢你,阿姨没什么好东西,你别嫌弃,都是阿姨的心意。”
胡中玥哪能要这个,一看就是人家结婚新买的,她抓住手链又扣回了虞文静手腕上。
“小…阿姨,我今天是来送礼的,不是来收礼的。今天可是您的主场,新娘子要美美的,开开心心的!”
她托着虞文静站起身,缩回了老妈身后,小声说:“我社恐啊,叔叔阿姨快去敬酒,别在这儿待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