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晓晴听起八卦,眼泪“咻”一下止住了,瞪圆了两只大眼睛:“服装厂差成这样了?”
随后看到还跪在地上的秦波,扭过头,说:“起来,靠墙站,什么毛病这是,动不动就跪下,男儿膝下有黄金,知不知道!”
秦波听话地站起来,贴着墙站军姿,嘴里还不忘回答老婆的话:“媳妇儿,你们现在是身在福中,自然不知道民间疾苦,国营厂越来越差了,不只是服装厂,包括我们机械厂,都有下岗的。只不过服装厂没什么竞争力,更早被淘汰罢了……”
他叹了口气,把自己喝酒的原委讲给姜晓晴听:“我舅才五十来岁,离退休还早,为了表哥结婚,他掏空积蓄买了房子,养老钱都没着落。那会儿他端着杯子,就那么看着我,眼里泛着泪花,含着乞求,我心里可难受了,小时候赶集都是他带着我,我想吃什么,他就给我买什么,现在反着来了,我真没办法拒绝。”
姜晓晴点点头,她能理解,别说这是丈夫的舅舅了,就凭多年同事这层关系,人家求到面前,她也不可能坐视不理。
不过,秦波这厮,喝酒这一点,不能轻易放过。
她眼珠子一转,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你去洗澡刷牙,我下去找我爸问问。”
秦波腿一软,又跪下了,自家媳妇儿的肚子里面可装了两个,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他就是千古罪人。
“媳妇儿,求你了,就安心待在家里行吗?实在不行,你找两根鸡毛掸子出来,等我洗完澡,背着鸡毛掸子,亲自到老泰山面前负荆请罪!”
姜晓晴婚后一个月就怀孕了,现在刚满三个月,实际上还没显怀,但是她断断续续有些褐色的血迹,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先兆流产,把这对新手爸妈吓了个半死。
姜晓晴怕县医院技术不好,还打电话问了小妹。
姜晓丽也说双胎前三个月要特别注意,容易先兆流产,最好是卧床静养,等三个月之后,胎坐稳了再上班。
所以她请了一个多月的长假,在家养胎,现在好不容易熬过三个月,才开始恢复上班。
白天忙了一天,晚上回来正是要静养的时候,他哪里敢让她一个人坐电梯上下楼啊?
万一电梯出现什么安全事故,他也要去死一死了……
姜晓晴也不是那么没分寸的人,见他这副模样,想想自己也确实不宜走来走去,索性就拎起话筒给老妈打了个电话,然后回屋窝在床上。
不多会儿,姜父姜母老两口就上来了,还带了一盘子酸杏。
姜晓晴看到那酸杏,口水都出来了,飞快地抓起一个啃了一口,满足地叹了一口气:“就是这个味儿!”
她怀孕之后胃口就变了,嗜酸,也喜甜,肚子嘛看着尖尖的,偏她脸上一日比一日容光焕发,大家都在猜她怀的应该是对龙凤胎。
姜晓晴已经跟秦波说过了,既然她一胎怀了俩,就说明老姜家这一脉不该绝,老二不拘男女,都姓姜。
秦波没什么意见,倒是秦母有些担心,万一真是龙凤胎,要是姐姐先出生,那她到手的大孙子不是飞了吗?
见老三伸手要拿第二个杏儿,姜母一巴掌拍在她手上:“这是给你解馋的,不是当饭吃的。吃多了对孩子不好!说说吧,大晚上的,把我俩喊来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