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雨的意识被抛入一个奇特的叠加态。她同时看到:
婴儿体内的星云结构出现紊乱,几条主要能量通道断裂;
十二个光球中的李牧碎片突然活跃起来,开始反向冲击束缚;
现实世界中的翡翠纹路停止蔓延,部分区域甚至开始褪色;
最令人震惊的是,在某个超越维度的层面上,她看到一根与众不同的\"弦\"——不是翡翠色,也不是暗红色,而是纯粹的白。这根弦连接着所有李牧的碎片,也连接着她自己。
婴儿发出痛苦的尖啸。它的身体开始不稳定地闪烁,时而呈现婴儿形态,时而变成星云体,偶尔还会闪过李牧的面容。当它再次抓住苏小雨时,手上的力道大得惊人,几乎捏碎她的腕骨。
\"错误...必须...清除...\"
苏小雨感到死亡临近。她的数学能力再次被压制,视线开始模糊。在失去意识的边缘,她看到海滩上的沙粒突然悬浮起来,组成一行闪烁的文字:
\"弦在记忆里\"
最后的求生本能让她做了一件毫无逻辑的事——她吻上了婴儿的额头。
这个动作带来的冲击远超预期。婴儿的身体突然僵直,星漩眼疯狂闪烁。苏小雨感到无数记忆画面如洪水般涌入——不是她的记忆,也不是李牧的,而是所有纪元守护者最珍视的瞬间。
第一纪元鲛人公主与恋人在珊瑚丛中的私语;
第二纪元盲眼先知收养的孤儿第一次叫\"父亲\";
第三纪元晶体守护者与战友们共饮的最后杯酒;
......
直到第十二纪元,老子在函谷关前,将绿鳞交给年轻守护者时眼中的期许。
婴儿身上的翡翠纹路突然大片脱落。它挣扎着后退,小小的脸上首次浮现出人类般的困惑。星漩眼中,一颗泪珠缓缓成形。
\"这...是什么...\"
苏小雨喘息着回答:\"这就是你们一直在找的第七元素。\"
\"不是爱,不是恨。\"
\"是值得守护的回忆。\"
太平洋上空突然响起玻璃碎裂般的脆响。正十二面体彻底破碎,十二扇门扉同时关闭。婴儿——或者说李牧最后的容器——开始发光,不是翡翠色的系统光芒,而是温暖的白金色。
当光芒散去时,沙滩上只剩下昏迷的苏小雨,和躺在她身边熟睡的普通婴儿。孩子身上的纹路全部消失,只有胸口还留着一小片翡翠色的胎记,形状像一把钥匙。
远处的海平线上,初升的太阳将海水染成金色。新的一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