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之后，姜姒才后知后觉，萧卓这是在教她看局势，教她上位者的思考方向。

俩人骑着马沿着地势平坦的草场慢慢走，翻过一个小坡，就看见一个被单独划分出来的区域，已经有好多人在那里了。

因为离得远，姜姒站在坡上，能将射箭场的布局看得一清二楚。

她原先以为那些世家大族的小姐应该就是和电视上的大小姐一样，弱柳扶风，每天在家里不是绣花就是跳舞唱歌写字。

可如今，她远远看着，穿着火红色的骑装的少女，骑着棕色的骏马，与风赛跑。

飘逸的长发在风中飘扬。

奔腾的英姿，豪爽的姿势，爽朗的笑声，迸发出生机勃勃的生命力。

她们手上拿着特制的小弓箭，下一瞬利箭射出，直接贯穿对面稻草人的身体。

姜姒刚想感叹好箭法时，再仔细一瞧，发现被射中的地方似乎在变红。

姜姒被吓得一激灵，赶忙道：“王爷，你看那个好像不是稻草人，那里好像射中人了。”

姜姒的声音有些焦急。

萧卓面上却是波澜不惊。

沉声道：“别如此大惊小怪，你没看错那个靶子就是人。”

“你说什么？”

姜姒满眼震惊地看着萧卓，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萧卓没有多言，双腿夹紧马腹，大喊一声：“驾。”

身下的高头大马跨开腿，开始向前狂奔，速度越来越快。

姜姒也赶忙跟上去。

两匹马，一前一后，一黑一白，在广阔的天地间飞奔向前。

俩人很快就来到射箭场，门口的守卫看见是萧卓，立马拉开挡路的栅栏。

姜姒骑着马跟了上来，在门口让马放慢步伐，越靠近，姜姒的心被提了起来。

头皮有些发麻。

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没错。

是一个男人的哀嚎声。

痛苦的哀嚎声。

姜姒想，这是谁的儿子，谁的父亲，竟然活得连条狗都不如，在这里成为别人玩乐逗趣的靶子。

更让人心惊的是比哀嚎声更大声的是人们嬉笑调笑的声音。

男男女女，一行人，你一句我一句，你一声我一声。

声音里带着欢乐与骄傲。

如此明显的对比，讽刺又可怕。

姜姒没进去，而是在门外停下了脚步，亲眼看见两个士兵将被射成筛子的人，用一辆破旧的板车拉出来。

刚到门口。

两个拉车的士兵就被他们的头头扇了两巴掌。

“没眼色的狗东西，没看见贵人到，这个时候运这种晦气的。”

说完还踹了两脚，让另一个士兵拿上一些干草将死人盖上。

那士兵头头，小跑到姜姒跟前，用极为谄媚的态度，道歉道：“小姐，对不住了，手下人不会来事，吓到您了，请您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