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母亲着急,陈新泉安慰道:“娘亲,莫要着急。这些事情,谢江南如何能帮的了咱们。”
“再说了,真要去县城居住,咱们可能更加难以保住辛苦挣来的钱财和家人平安。”
“按你这么说,咱们只有花钱训练乡兵,壮大手里的力量,才能在这个世道里守住家、守住辛苦挣来的几个银子?”
谢秀儿并非蠢人。
她心里也清楚,儿子说的是对的,若是去县城生活,想要守住那点起早贪黑挣来的银子,更不容易。
“娘,咱们若是小富即安,便就如现在这般过日子也是可以的。”
说到这里,陈新泉又惋惜的摇了摇头,随后他继续说道:“就如眼前这场不期而遇的干旱一样。我们也要面对随时能夺走我们辛苦挣来的银子的人祸。”
“人祸!”
听儿子说到人祸两个字,谢秀儿脑子里冒出很多很多事情来。有童年时遇到水灾,眼睁睁看着乡亲失去生命的场景,有遇上旱灾导致庄稼绝收了,忍饥挨饿的寒冬里四处乞讨的经历。
她举目看着远方,眼神闪烁的问道:“读书,做官老爷也不能保住平静富足的生活吗?”
陈新泉摇头,应道:“官场,比小民生活更讲究实力为尊。没有强大的财力做后盾,即使是当了官老爷也同样融不进官场。”
看到远处追逐外乡人的兵勇反身往回走,谢秀儿这才收回目光。
“行,娘听你的便是。不论日后,你能不能做官老爷。咱们让乡亲们跟着一块过上好日子,便不用每日提心吊胆的防着坏人使绊子,毁坏咱们的好日子。”
兴许是在梅沙圩贩卖了两个多月熟食的缘故。她也知道,只有周围的人都能吃的上饭,穿得上衣,她铺子里的熟食才能生意红火。
同样的道理,只有村里的乡亲们都过上好日子,大家的心思才不会用在给自己人身上使绊子上面来。
待看清前方返回来的人时,陈新泉自驴车上站起来,随后扯着嗓子大声叫道:“友山伯伯,三叔,这里。来这里,我给大家煮了姜糖甜酒。大家先过来喝些甜酒暖暖身子。”
过了一会,远处传来回应:“天气这般冷,你不在屋里多睡一会。怎得这么早就出来了?”
陈新泉却是不答。
谢秀儿已经将驴车上盛装糯米酒的的木桶,放下了地。
主要是担心驴子在田埂上不安分,突然间受了惊吓乱跑一通,那便毁了驴车上的吃食。
“石头,说你呢?你这孩子凭的精力旺盛了。这天可还未大亮,你便煮了甜酒送来村外。别的娃娃这会都睡得正香呢!”
陈友山平日里不常与陈新泉照面,对陈新泉最近几个月的作风还不熟悉,眼见庄稼身上披了一层层白霜,这孩子一张小脸也冻得通红,他却浑然不知,似乎一点也没感觉到冷。
陈新泉笑笑说道:“心疼叔叔伯伯和我爹呢?你们这两日轮值守夜,着实辛苦了。我这不是,身为保甲队官的儿子,来给大家说声谢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