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州打算去找沈榆的那天,也是大雪最后一天。
在此之前,他在家里书房,写了一份极其详细的遗嘱,将自已的财产详细规划。
沈榆就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着。
做完这些,谢宴州走到楼下开门。
门外站着薛远庭、陆彦和林嘉旭,林嘉旭手里还提着一瓶酒。
不远处停着一辆车,他们刚才是开车来的。
把信封交给薛远庭后,谢宴州后退一步,声音沙哑:“回去吧。”
“这什么......遗嘱?!”陆彦抢过信封,看见上面的字意识到不对,顿了几秒突然一把抓住谢宴州的领口,大喊起来,“等一下谢宴州,你干嘛去啊你?!我以为薛远庭骗我,结果你来真的?!你神经病吧你电视剧看多了吗啊?!你以为生命是儿戏吗!!!”
“我知道不是。”谢宴州冷静地看着他。
“你疯了,你绝对是疯了!”陆彦抓着谢宴州的手,对其他两人吼,“你们快跟我一起把他带走!我看必须联系个精神病院把他关起来!他不能一个人待着!”
“不。”林嘉旭说,“他很清醒,一直都是。”
“陆彦。”薛远庭按住陆彦的肩膀,神色严肃,“不是说好,兄弟做什么都支持的吗?”
“我是说过兄弟杀人放火我都帮!但你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我兄弟去死吗!?”陆彦抓着谢宴州的衣领,怒吼道,“谢宴州,你走了林阿姨他们怎么办啊!”
“她知道。”谢宴州说。
昨天谢宴州跟谢家人见过一面,坦诚了自已的想法。
他知道他这样对不起家人,对不起亲友。
可是没有沈榆的世界他一天也待不下去。
林珍听完扇了他一巴掌。
但最后也是林珍抱着他哭,说儿子,我是你妈,我不支持你谁还能支持你,你只要想清楚了,你就去做吧。
谢宴州离开之前,把哭得鼻涕流到下巴的谢晓音拉起来,拿了张纸巾给她:“谢晓音,以后,谢家的担子就在你身上了。”
谢晓音抱着他大哭:“哥你别走了行不行?我就想当一辈子的米虫,你别走了!”
“你可以。”谢宴州说,“九九乘法表你只用五分钟就背下来了,你很聪明。”
谢老爷子按着心口在旁边,红着眼眶说:“没良心的,你去了我马上把晓音过户给你爸妈,就当没有你!”
谢宴州笑了笑:“爷爷,谢谢。”
交代完一切,谢宴州才回到别墅。
他说完情况,陆彦盯着他,确定他没说谎,深吸口气倒退一步蹲在地上。
“我操!fuck!”陆彦把头埋在臂弯里面,大口大口呼吸着,他想说的有很多,最后只说出来一句,“凭什么......”
凭什么他们什么都没做错,却要承担后果。
为什么人生不能像电视剧一样顺利圆满。
为什么没有重来的机会。
薛远庭走上前,用力抱了一下谢宴州,眼圈发红:“以前我爸妈天天不着家,是你带我去你们家吃饭,是林阿姨哄我睡觉。说句矫情的话,我一辈子都记得......既然是兄弟就是一辈子兄弟,以后我和陆彦会把林阿姨谢叔叔当亲妈亲爸,不要牵挂,也不要自责,我们都懂你。”
这大概是这位吊儿郎当的花心公子,最煽情的一次了。
谢宴州神色动容,拍了拍薛远庭的肩膀。
“谢谢。”谢宴州说,“兄弟。”
分开时,谢宴州回头看了眼别墅楼上,肉眼已经隐隐可见火光。
“谢宴州。”
谢宴州闻声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