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糯一眼就认出了陪在太子殿下身旁的顾彦,“爹爹。”
云缃叶望去,今日的顾彦穿着一身官袍,脸色远远看起来就不是很好。
云缃叶本还想着她与顾彦说到底只是不合适罢了,成亲也是阴差阳错而已,并无什么深仇大恨,她接受不了顾彦的欺瞒与不在乎,本无什么深仇大恨,和离之后还能泰然处之。
可昨日顾彦实在是太过分,云缃叶如今对他连泰然处之都不愿了。
云缃叶看到顾彦望过来的眼神,她便将二楼的窗户关得严严实实。
伴在太子身后的顾彦见着这一幕,不由得蹙眉。
云缃叶将糯糯交给润儿照顾,自个儿便想着绕道前去西街,太子妃凤轿已过,这里的防卫便稍稍松了些。
云缃叶刚进西街叶家门,就听到了里面叶知苗的言语:“爹,娘,你们拦着我做什么?我就是要去拦下凤轿,好生问问那个不知廉耻不知孝道的太子妃!”
云缃叶皱眉入内呵斥着叶知苗道:“苗苗,你何时这般拎不清了?都与你说了,姐姐是被迫的!”
“她有什么好被迫的?”叶知苗愤恼道,“我只是替我爹娘感到不值,非要讨回这个公道不可。”
叶舅母道:“我没有觉得什么不值得,你姐姐的苦衷与被迫我是知晓的,她当初进宫也是为了我们叶家全家,只要我的婉禾能开心快乐,我就没有什么不值的……”
叶知苗怒声道:“娘,你时至今日还要护着那个不孝女儿吗?”
云缃叶皱眉道:“叶知苗,你别胡闹了,姐姐她就是有苦衷的。”
叶知苗道:“她哪里是有什么苦衷?太子殿下总也不能帮着她的腿脚,让她非要认卫家人为爹娘,这样不孝的女子怎配做太子妃?”
云缃叶越听越气恼,“叶知苗,禾姐姐并不是你所说的这种人,她只是被太子殿下所逼迫而已,有些时候逼迫并非是要缚手缚脚,光是顶撞储君的罪过,就不是姐姐与咱们叶家能承受得起的。”
叶知苗冷嗤一声道:“说一千道一万,就是她叶婉禾嫌贫爱富,爱攀高枝罢了,好在她如今也不是叶家女儿了,否则我们叶家女儿的名声都要被她给败坏了!”
云缃叶生着一股子气,也不再与叶知苗辩解。
也叶知苗也忒弄不灵清好歹。
云缃叶出了西街叶家的门,便去了不远处的苏氏牙行内。
云缃叶刚到苏氏牙行门外,就见着一辆马车而来,只见自家姑姑从马车上下来。
云缃叶欣喜道:“姑姑。”
云姑姑见着云缃叶轻笑道:“缃叶,今日长安城有什么大事吗?各到各处都是防守,城门等了足足两个时辰才开门。”
云缃叶淡笑道:“姑姑,今日是太子殿下大婚之日。”
云姑姑道:“难怪处处都是士兵巡逻,原来今日竟有如此大的盛事,不对啊,今日太子殿下大喜,你不该跟着顾彦去东宫吃喜酒的吗?”
云缃叶低声道:“姑姑,我与顾彦已和离了。”
云姑姑大惊了一跳道:“和离?是顾彦要与你和离的?他哪里能这么对你,你好歹也是冲喜让他重病痊愈的,哪里能休了你?”
云缃叶低声道:“不是的,姑姑,是我非要和离。”
云姑姑皱眉道:“你一向以来是个聪慧的姑娘,这一次怎得如此糊涂,你倘若给顾彦生一个儿子,有了宁王府的世孙,你在宁王府的地位就是稳固得很。”
云缃叶低声道:“姑姑,我不想与一个并不爱我并不在乎我的男子,这么虚度余生,我的人生合该不是为了一个不爱我的男子背井离乡,与妹妹两地相隔。”
云姑姑叹气道:“你要知晓那可是宁王世子顾彦,你有过这么高贵的夫君,日后二婚哪里还有男子能入得了你的眼?”
云缃叶笑了一声道:“姑姑,我都有了糯糯,为何还要二婚?云家也有后了。”
云姑姑道:“傻姑娘,人生漫漫哪里能没有夫君相伴?你先前尚有糯糯作伴,若是有朝一日糯糯出嫁了呢?”
“那也还有绣坊与绣娘作伴。”云缃叶淡笑了一声,“我就没想过要再嫁人,待表兄成亲后,我就带着糯糯回江南去。”
云姑姑道:“你可不许独自带着糯糯回江南,你表兄与镇北侯府商议过,今年年底会带着你表嫂回一趟永兴城,招待永兴城内的亲朋好友吃喜宴,到时候你与糯糯就随着你表兄表嫂一道回江南,你一个人带着糯糯,我们都得为你牵肠挂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