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江恒和管事们离开,沈玉阙就把自己想到的‘巧合’跟唐辞分析了一下。
谁知唐辞听后并不意外,他说:“其实他当初把水匪抢走的东西送回来时我就已经起疑。”
沈玉阙惊讶:“那你怎么没跟我说?”
唐辞看上去有些纠结,过了一会才皱着眉头说:“我怕越权。”
沈玉阙不解:“什么意思?”
“我是沈家养子,从你接手船厂开始,许多人都在诟病你女子的身份,甚至有人私下怂恿我与你夺权,让我掌管船厂。”
沈玉阙愕然一愣,也是她平时太过忽略唐大哥了吗,竟不知还有这样的事情。
只听唐辞又道:“我当然不会和你夺权,也从未想过要做船厂的东家,所以后面你掌管船厂,我便什么都为你是从,支持你,不和你唱反调,以免让别人趁虚而入。”
这一点沈玉阙深有体会,唐大哥在船厂和家里从来只和她讨论造船的事情,在管理方面也从不插手。
以至于她很多时候遇到难以抉择的事情都想不到要跟唐辞商量,她宁愿去相信谢昀一个外人,都想不到唐辞曾跟父亲一起经营船厂,经验远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要丰富。
现在听唐辞这么说,心底的愧疚从未像现在这般强烈。
沈玉阙抿紧唇瓣,满脸惭愧。
“对不起唐大哥,是我没想到这些,也没注意到这些。但我从未想过要把你当竞争对手,也从未担心过你会‘越权’,真的,其实如果你愿意接手船厂,我宁愿全都让给你!”
“不用说对不起,我也从未想过要接手船厂,我只是怕我说多了会让你起疑……”
“不不!”沈玉阙迫不及待道:“我巴不得你多说一些!我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有些事情光凭一腔热情是没有用的,光凭手艺和本事更没用……”
她兴许永远斗不过那些人浸淫商场多年你的‘心眼儿’,所以她更需警惕,毕竟她现在可不是一个人,有唐大哥,有沈家,还有船厂数百人都要靠她庇护。
唐辞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便说:“我见江恒倒是有些小聪明,眠儿不妨将他当作军师?”
沈玉阙微微一笑:“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唐大哥,你也是我的军师,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若发现船厂有什么问题,或者我做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一定要及时跟我说,我好改正!”
唐辞难得笑了笑,他目光温柔的看着面前的沈玉阙,见她神色紧张,似乎怕自己会拒绝一样,便也点了点头。
“我会的,对了,水匪的事情,你要不要给董二公子写封信,告诉他南瑾的所作所为。”
“要写的!不过……”
唐辞猜出她在担心什么,便说:“你可以将昨夜发生的事情一笔带过,省的董家担心。”
“好,那我现在就去写!”
沈玉阙临走之前又回头看了唐辞一眼,她真的是第一次这样认真的去看唐辞,以前他二人虽然吃住都在一起,说是亲兄妹也不为过。
但她直到今日才发现,原来唐辞看上去木讷少言,只因心里藏了太多的为难和事情,只是,他心里还藏着什么是自己所不知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