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些,他还有哪些常做的事?”叶小七打断二人的话。
白铮略一思索,又补道:“自然是有,他的好处一箩筐也说不完……他还经常串门,问候小老百姓家里长短,他可是富贵人家,却从不嫌弃咱贫苦。方圆百里,您也寻不出第二个莫老爷来……”
“他怎个家长里短法?比如说,来了你白家,都问些什么了?”叶小七又问。
家长里短也要说?
白铮奇奇怪怪的看了叶小七一眼,见叶小七跟程峻都听得极为认真,不像是开玩笑,他以为两人被他口中的莫老爷感动到,很受鼓舞。只见他抄起茶杯,灌上一大口,兴奋说道:
“他问的可多,孩子多大、祖籍哪的、吃的什么、可曾读书、读的什么……还揉捏了我臂膀一圈,夸赞我肌肉结实,是个做农活的好手……”
“他可曾看过你家的书?包括原版。可曾问出处?”叶小七又打断白铮的话。
听到叶小七问出口,一旁默不作声的白长庚身子一顿,不动声色的睨了一眼叶小七。但叶小七神色如常,仿佛只是不轻易问到此处。
白铮猛被打断,有些不快,他努力挠挠头皮,接着往下说道:
“自然是看的,只是,莫老爷只是随手翻翻,没看出什么门道,咱们也不去解释,只说家传,留给孩子随便读读,权当认个字,不当那睁眼瞎……嘿嘿……当然……这都是父亲的说词……我倒是想跟莫老爷说说小豆泥儿日后考学的事,好叫他指点指点……父亲每每嫌我多嘴,我便也懒得说了……”
“他可有说要卖你们手里的原版书?”叶小七这次问的是舅伯白长庚。
白长庚略一沉吟,开口说道:“这倒没有,他一早就晓得,咱们闽镇人家,不卖书。”
叶小七继续追问:“那莫老爷,修缮自家庭院跟花园,请的是闽镇的工匠,还是外头的?”
“自然是请的外头,那庭院造型独特,别具一格,咱们闽镇工匠也做不出来那样的……”白长庚话说一半,突的一顿,若有所思的看向叶小七。
叶小七面色凝重,不像是寻常的聊天。再看程峻,也是一脸严肃。
白长庚白铮父子同时心里一紧,觉着不妙。
“他……请的是哪里的工匠?说的是哪的方言?”叶小七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白长庚脸上开始变了颜色,喏喏道:
“具体……并不知,修缮庭院时,莫老爷不让咱们人靠近,远远听着,那些人讲的话,咱们完全听不懂,也不晓得是哪里来的。”
叶小七正色道:“舅伯,您也活了大半辈子,年轻时也走南闯北,咱们大隋,有您完全听不懂的方言?”
白长庚面色由青变白,喃喃自语:“是这理,老夫怎没想到?难不成,这莫老爷,竟不是大隋人?那他们,隐藏身份来此处安家落户,还到处走访百姓人家,又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是奸细?”
白铮一听那莫老爷不是大隋人,脸色就变了。
他缓缓站起来,手里攥着拳头,咬牙切齿:“怪不得,到处套近乎,这莫老爷果然是有问题……亏得我还如此信他……你们说……他是对咱们大隋干了甚坏事了?我第一个收拾这奸细去!”
白铮看似粗糙,心思却是纯正,一听有奸细,便恨得牙痒痒。
叶小七沉重说道:“他干的坏事一时数不清,只眼下有一桩,是个捅破天的大事,咱们等不得……咱们的珩王,被他掳走了……此事不宜公开……咱们的人调查结果,多半囚在此处……”
“哐当……”
白长庚猛的一个扑腾,他桌前的碗筷“哗啦啦”碎了一地。
他顾不得那些碗筷,只面色煞白的看着叶小七,眼里是惊愕又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