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看得眼睛都直了……
花琛知道自己闯了祸,愧疚地看着他,小声道:“对不起……我,我给你洗去。”语毕,他的手指冒出一团浅浅的蓝光,可还未举起来,就被云玦不着痕迹地握住了手压了下去。
花琛不解地看着他,见他意味深长地轻轻摇了摇头。
……
一座明黄色的小轿停在了小院门口。
一人从轿中走出,他身着绣着飞舞金龙的黑色锦袍,一双眉不怒而簇,凌厉的丹凤眼随处一瞥,便教人心中发寒。几名绝世高手紧跟在他的身后,他在门口驻足片刻,手一抬,身后的几人自动停了步伐,他郑重地整理了一下衣襟与袖口,而后推开了小院的大门。
毕竟云玦的习性,没人比他更了解了。
作为他的弟弟,云玮深知道自己的哥哥有多么厌恶别人随意闯入他的住处。那是极不尊重的表现。
他一路直入,直至内屋门口方才停下。
与寻常寂静不同的是,他分明听到了里面有人在说话,仔细听上去,倒像是云玦的声音,似乎是在出言哄着谁。
他不由想起小太监说的,夜中,云玦房中多出的那一个人。
一股怒气莫名升了上来。
云玮未做他想,一把推开内屋的门,方才在里面排排站的小厮吓了一跳,皆纷纷回头看向他。
一见是皇帝,众人又是一惊,瞬间跪了一地:“皇上吉祥!”
云玮却没空搭理这些人,他的目光绕过了床边的云玦,被那床榻上躺着的人牢牢吸引了过去。
一个人病怏怏地躺在床上,似是受了重伤。而云玦雪白的衣上沾染了药汁,手中还握着一块巾帕。
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何事。
不知为何,他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厌恶感,似是本能反应,仿佛这个人注定会成为横亘在他与自己兄长之间的绊脚石,那种感觉是心慌,是不安,是无由来的恐惧。
作为当朝天子,他居然会恐惧一个初次见面缠绵病榻的陌生人?
但很快,他就压下了这种心绪。
云玦忙收了帕起身,躬身道:“不知皇上前来,臣有失远迎。”
那声音冰冰冷冷,疏离地不能再疏离,与方才在门外时听到的那种温言截然不同。
云玮换上一副笑容,扶住云玦,言辞恳切:“兄长这是说哪里话,你我之间,不必以君臣相称。”
他的目光再次挪到花琛身上。
那人分明是醒着的,但见了他,居然不跪不拜,甚至不起身迎他!
“想来,这就是救了兄长一命的恩人吧?”云玮走至床边,嘴上客客气气,眼中并无半分笑意。
花琛难得给了他一个眼神,从方才此人进屋开始,花琛就觉得压抑,此刻听他话里藏刀,心中就更加烦躁。区区一个人间自命为‘真龙天子’的皇帝,难道也配他这一条货真价实的龙跪拜不成?
做梦。
无礼,傲慢,不可一世。
这就是花琛的态度。
云玦看他如此,全然不像方才还在跟自己撒娇的那个少年,不禁打圆场道:“皇上莫怪,琛儿受了伤,此刻无法行礼了。”
“琛儿?”云玮面笑心不笑,转眼望向云玦,“兄长叫他好亲切啊。倒让我这个弟弟有些羡慕了。”
云玦沉默不答。
空气一瞬间归于宁静,所有人屏气凝神,如同被冰封住一般,落针可闻。
云玮气急反笑,此刻满屋之中,倒仿佛只有他一个外人了。
也对,他早就知道的,自从他登上王位的那一刻起,兄弟情义这种东西早就不复存在了。
“呵。既然有病,那就好好养着吧。身子病了不要紧,可莫把那脑子也病坏了。”说到末尾,云玮收了笑意,他面色深沉,瞥了花琛一眼,见后者正不卑不亢对上他的眼神,那一双眸狂妄倨傲,看得他心中又是一阵没来由的慌乱,他冷哼一声,随后摆手拂袖,踏出大门。
众人还未从惊惧与骤变中反应过来,谁都没有看到,一束浅浅的蓝光自花琛的指尖流出,穿过窗户,直直地灌进了云玮的后脑勺中。
作者有话要说:小修了一下,加了些形容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