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钟一杳看她表情,听她语气,这时才反应过来,“你是在威胁我!”
秋静淞也不否认,“是又如何?”
她昨日便在程婧面前说了,就算五花大绑,也要把人绑回去。
钟一杳却在这个节点跟她杠上了,“你威胁我,不算君子所为。”
秋静淞反讥道:“你不也是拿妹妹来威胁我吗?”
钟一杳当即就不要脸了,“可是我本来就不是君子啊。”
秋静淞简直是被气笑了,“那我也不要做君子,你待如何?”
待如何?钟一杳的反应可大了,“不行,绝对不行,不可以这样。”他急得跺了跺脚,说:“你这个娃娃,好生不明事理,有好的不学,偏要学坏的。你跟我能一样吗?你这一辈子还没开始呢你就丢了基本。我可以小人,但是你绝对不能混账,你知不知道?”
钟一杳这辈子活得没个人样,他绝对不允许他的徒弟也这样!
秋静淞挺惊讶他会这么激动,她顿了顿,才又接着转车轱辘说:“那你就跟我回去。”
钟一杳鼓了鼓嘴,突然说:“你答应做我徒弟我就跟你去。”
他料想秋静淞不会答应,所以摩拳擦掌心里想着大概可以送客了。
哪知秋静淞完全不按照他的想法来,她一脸自如的点了点头,“好啊。”
钟一杳以为自己听错了,“你答应了?”
秋静淞再度点头,“我答应了。”
“你不反悔?”
“绝不反悔。”
钟一杳双掌互击,“好,我跟你去。”
秋静淞勾唇一笑,缓缓起身,“正心,把姑娘放了。”
展正心点头,领着护卫同时收剑,虚托着将离巧扶了起来,“方才冒犯了。”
离巧无奈的撇了撇嘴,她摸着刚才差点就见红的脖子说:“能不能让他把饭吃完再走?”
“不吃不吃。”还不等秋静淞开口,钟一杳就自己说:“现在吃饭兆头不吉利,跟断头饭一样,不能吃。”
离巧“嘁”了一声,“一天到晚,就你心眼比别人多。”
秋静淞理了理袖子,咳了一声,“我们走吧,你要跟过来吗?”
离巧自然要时时刻刻跟着钟一杳保护他的。
下楼行至门口,秋静淞还没说什么,钟一杳就以最快的速度蹿上了车。
看得出来,他确实怕得紧。
秋静淞也不觉得有什么,她笑了笑,踩着展正心搬来的小梯准备上车,却又有人在此时喊住了她。
“皇子殿下!”
她回头,看到陈雪寒正一脸惊喜的跳下马车走过来,“殿下。”
秋静淞转身,正视着他,“是你呀。”
陈雪寒知礼的在五步之外停下,拱手行礼道:“刚去况府求见殿下,得知殿下不在草民还挺失望的,没想到却在此地遇见殿下。”
秋静淞把手背到身后道:“你若是再问我讨另外一支西参,可是注定得失望而归了。”
“殿下说笑了。”陈雪寒又是一礼,“草民是来感谢殿下赐药之恩的。”
秋静淞觉得颇为有趣,“我嘴巴那么坏,你还要感谢我?”
“殿下说笑了。”陈雪寒正色道:“恩就是恩,情就是情,虽然殿下把草民讥讽了一顿,可草民知道,殿下并无坏心。”
突然被人这么说,秋静淞还有点不自在,她快速的眨了几下眼睛,抿了抿嘴说:“你行事没个分寸,我就算真的骂你,你又能怎么着?”
陈雪寒忍住没笑,“殿下说的是。”
秋静淞清了清喉咙,抬了抬下巴,做出高傲的样子问:“你那位姓易的朋友,病好了吗?”
陈雪寒挺惊讶她居然还记得易希的名字,连忙又拱手道:“劳殿下关心,已经差不多了。来时刚服药,他已经睡下了,不然他肯定也会过来给殿下道谢的。”
“还是身体重要,不必在乎这些虚礼。”秋静淞摆了摆手,瞟到他马车的车辙有些深,似乎载了许多东西,便问:“你们这是要回去了?”
“不,醅阳本来就是易兄的家乡,但是……”陈雪寒顿了顿,还是没有隐瞒,“易兄今早接到上峰调令,不日将前往临县担任县官。”
“能为国为民效力,这是好事。”
“是。”
秋静淞想了想,还是嘱咐道:“朝廷量能授官,能给他下调令,也是在肯定他的才能。现下风调雨顺,算得上是一个安平盛世,既如此,便无需怀那箕山之志。到达治地后,不求爱民如子,但求居官守法。万万莫要做那伴食宰相,辜负吏部长官的心意和百姓的期望。”
“是。”陈雪寒仰头看着秋静淞道:“草民一定将此话转述给易兄。”
秋静淞点头,说:“我还有事,赶着回去。”
陈雪寒连忙行礼,“是在下叨扰了,殿下请。”
“一路小心吧。”说完,她转身掀开帘子进入马车。
毫不意外,钟一杳咕噜着眼睛缩在墙角。
看到秋静淞进来,他抱怨道:“徒弟,你话好多啊。”
秋静淞挑了挑眉,“你说什么?”
钟一杳脖子一缩,又不敢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