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忆脸上不知道该有什么表情，要不是第一天见面的时候这两个人就吵个不停，即使知道他俩在一起了十年，还是有一种微妙的感觉，那就是苏凯虽然看起来满不在乎，却好像总是小心翼翼的照顾着齐达的情绪。

居然能有人在生气的时候还能做出相当冷静的判断，这让李忆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不过这两个人整天用各种各样的手段方式在自己面前秀恩爱，倒是让李忆觉得有些不爽，觉得自己是不是也应该谈个恋爱什么的，要不然自己的眼睛早晚有一天会瞎掉。

于是李忆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没能早几年先谈一场恋爱，这样也不至于现在抓瞎，以后想要谈恋爱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没有时间了。

又反反复复的唠叨了几遍，苏凯才离开了练习室，留下齐达和李忆面面相觑，然后彼此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回去吧，不管我能教给你什么，你终究还是要自己面对，所谓演员，不是要标榜自己，而是要成全作品。”

李忆突然觉得自己也是刚认识齐达一样，之前他印象里面的齐达，充满魅力，活泼阳光。可是刚才那句话里面，李忆却觉得是一个经历非常丰富的至少四十岁的中年男子，方才说的那一番话，让李忆仿佛感觉齐达有一种看破红尘的淡然。

就在回去的路上，李忆问了张兴民一个问题：“张哥，你觉得老大和凯哥，都是什么样的人呢？”

“怎么突然想问这个？”

“就是觉得很奇怪，总感觉他们和我的第一印象都不一样。”

“老大是个看起来不着四六，但是实际上很清楚自己要干什么的人，甚至可以说，凯哥的所有重大决定，都是因为老大的一个十分固执的想法。而凯哥虽然什么事儿都很有把握，但是其实骨子里盼望的却是挑战，是各种各样的挑战。打个比方吧，如果说凯哥就像是一辆特别难操控的好车，老大就像是那个司机。如果老大不在凯哥这辆车上，那凯哥一定会翻车，或者冲破路边的铁栏杆，笔直的冲进大海。电视剧上都是这么演的，我没翻过车，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感觉，不过，会死吧？”

李忆叹了口气，尽管他隐隐约约有这个预感，但是真的听另一个人说出来，感觉还真是微妙的很。

“不过第一眼所有人都会觉得严肃的凯哥是司机的吧，毕竟看起来要比不着调的老大稳重得多。比如凯哥马上就要跟老六谈判了，为了在你真正发展起来之前能够有经济收入，选择与虎谋皮。”

“什么意思？”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刘成跟我说的时候也没怎么讲明白，只让我联系老六，我也是瞎猜的，毕竟凯哥比我可不知道强多少。不过应该是需要在你第一部戏杀青并且能挣钱之前，先把一个小孩儿推出去吧。这也算是常见操作吧，毕竟不可能把宝都压在一个人身上，而且重点培养底牌，和迅速产生流量并不冲突……”

“可是……”李忆打断了张兴民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这样不会对那个孩子太不公平了吗？”

“公平？公平不是用在这个地方的。”张兴民顿了一下，用一种无限感慨的语气说，“假如凯哥不执行这个策略，现在全工作室有十来个练习生和十来个员工，每个人都要等着吃饭吧，只依靠你那点现在只能演男配角的片酬，想养活这么多人，恐怕很成问题吧。”

“我……”

“现在凯哥也正因为这件事情自责吧，他会觉得会有现在这个状况是他的失职。别看凯哥看起来是那种杀伐决断的人，实际上啊……”张兴民摇了摇头，“凯哥最讨厌的就是只有流量而没有实力的明星，所以当他决定要培养一个流量出来的时候……”

“不是也有不少既有流量，实力也说得过去的明星吗？”

“说得过去，不代表好。这是凯哥经常挂在嘴边上的一句话。凯哥说，一个人要成功就要把所有的力量都用在一件事情上，其他的事情可以消遣，但是绝不能用更大的力气。所以他觉得流量就该有流量的样子，不能通过绯闻性格或者其他的东西人尽皆知，说出这个名字就能带来巨大的收益，那就不是一个合格的流量。我对这些东西是完全不懂，不过既然凯哥这么说了，我还是挺愿意相信就是这样的。”

李忆没有说话，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自己现在是不是有说话的立场。

然而张兴民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凯哥说刚出道的时候确立了什么样的道路，想要改变就没那么容易了。不过他们每个人的路都会经过公司里面这么多人商量，最终才敲定的，可以说是量身定做，而且也会征得你们的同意。”

“可我也没见他问我啊？”

“凯哥能二十八岁爬到圈里经纪人里面前几把交椅的位置，哪儿能没两把刷子。问不了你几句话，你心里面怎么想的他就一清二楚了，不过至于他相中你什么了，那我也说不上。”正好是个红灯，张兴民把车停下来，扭头看了一眼脸上满是纠结的李忆，“不过你很幸运，凯哥认人是没错的，原来在星辰的时候，哪个新艺人能得到凯哥的认可，星辰的资源多少的都会朝他倾斜一点。有凯哥给你铺路，亲自帮你拉资源，你能少走不少的弯路，只要你一心向好，凯哥就能把你推出来。”

“凯哥……这么厉害吗？”

“明天开机的那个戏，男二号叫潘飞吧，那是凯哥在星辰最后带的一个艺人，一年，就一年，从一个龙套，变成现在这个二线小生。不过凯哥走了以后，就没再有太大的水花了。不过你不知道这些东西也挺好的，那些背后的弯弯绕绕，能不知道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再说了，你很幸运了，你的老板和他的……呃……总之大概没有潜规则你的想法，而且有苏凯这一张挡箭牌，就算你想献身，凯哥都不一定会同意的。当然，你也不会遇到必须要献身才能拿到的资源，毕竟凯哥和老大的人脉，比你想象的还要更广阔一点。”

李忆没有说话，说实话，刚才张兴民说的话，他毫无实感，不管张兴民说得再天花乱坠，他也很难感同身受。

于是李忆靠在身后的靠背上，闭上眼睛静静地听着张兴民滔滔不绝的夸赞苏凯的话，然后陷入了沉睡。

作者有话要说：我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