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少年不知道苏凯这么长一番话究竟有什么深意，于是也不敢随便接话，只能木讷的看着桌子边缘上一个很小的缺口发呆。

“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在合同上签个字，你就正式在我们工作室签约了。”苏凯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合同，静静地推到他面前，然后从笔筒里抽出一支中性笔，轻轻放到合同旁边。

少年有点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双手无意识的在身边攥了两下，嘴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深呼吸了一次，然后闭上眼睛定了定神，拿起旁边的中性笔，在合同该他签字的地方准备落笔。

“慢着，你先把合同看仔细了，这次是五年期的合同，这五年中你所有的收入三七分成，当然，你所有的衣食住行是我们负责，同理，你所有的工作我们安排。还有一些其他的款项，你可看仔细了，当心这个凶神恶煞把你给坑了。”齐达突然出声制止了正准备落笔的少年。

“我不是说了让你当好你的花瓶吗？怎么着？造反啊。原来我是坑了你了是亏了你了？”

“当着人呢，你给我留点面子。”

“你不用担心，我不可能害你的。”苏凯直接无视了齐达的话，转而放缓了声音对开始犹豫的少年开始诱导，然后在心里面暗骂了一下多管闲事的齐达。

结果那个少年似乎是接受了齐达的建议，开始在苏凯快要吐血的视线中，从第一页第一行慢慢地阅读起来。

苏凯狠狠地瞪了齐达一眼，齐达缩了缩脖子，他仿佛感觉到了自己脖子后面有一把大刀放在那里，然后只好用讨好的眼神可怜巴巴的看着苏凯。苏凯翻了个白眼，然后又继续紧张兮兮的看着那个正在字斟句酌的少年，恨不得直接冲到他身后，然后攥着他的手把他的名字写上去。

当然，也只能想想。

不过苏凯对自己拿出去的这份合同很放心，而且他也不觉得以这个少年的年纪和阅历，能够找出什么疏漏来。更何况苏凯旁边坐着一个杀手锏，只要这个杀手锏自己不说话，那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苏凯再一次狠狠地瞪了齐达一眼，然后把声音再一次放缓：“你不用太担心，毕竟这位齐先生曾经也是我带出来的艺人，既然他可以，那你也不用担心什么。”

齐达下意识的就想要反驳，然后把到嘴边的那句“你可没少坑我”，在苏凯“你敢说出来你就等着吧”的眼神里面，不自觉地咽了下去。

一脸满意的苏凯看着少年在该签字的地方签好自己的名字，然后单手接过对方双手递过来的合同，很自然的扫了一眼少年的签名，一笔一划，笔迹看起来很顺畅，很潇洒，但并不是那种豪迈到可以文不加点的潇洒，而是更严谨工整一些，但是仔细看看，能够发现飘逸的笔画末端。苏凯挑了挑眉毛，觉得这个叫“李忆”的小孩还挺有意思，转手把手上的合同递给正经的负责人齐达签字。

一式两份，剩余的该交割的事情就交给齐达去做，现在这件狭小的办公室里面，只有苏凯和李忆两个人面面相觑。

“放松一点，不要太拘束自己，现在你是我的艺人，我们以后会有大量的时间相处，如果一直这么尴尬的话，我的工作和你的工作都会没有办法展开。”苏凯尝试着活跃气氛，尽管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并不擅长这个，但是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

当然，依旧是毫无疑问的尴尬局面，苏凯也放弃了缓和尴尬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今天下午我带你去见一个制片，你好好表现。”

“这……这么快吗？”

“快？我还觉得太慢了。你要明白，你现在接不到什么好的资源，虽然说我确实会把所有的力量都扔到你自己身上，但我现在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资源。你应该清楚，你有些同学已经被大公司收走了，还有些转了行。而你现在的状况比上不足比下也好不到哪去，接触不到大制作，也接触不到大导演，但是比起自己拼自己闯要好一些。不过有一些东西比起大厂来说好不少，比如……你现在所有的工作，基本少都会经过你自己的筛选，换句话说，现在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不论你想要什么资源，我都会尽可能的给你。自由度，这是我能给你的唯一的但同样无比脆弱的保证。”苏凯紧紧地盯着李忆，“我首先是一个商人，不可能说完全不要回报，所以我也希望你，不要有太多的不正当地盼望，既然你选择了做艺人，那你就得明白，在这个圈子里面，不论你想要专注演技还是很干脆的想要流量，曝光率，话题度，都非常重要，你也有可能会接到一些乱七八糟的违心的工作，希望你认真对待。”

李忆沉默了很长时间，刚才苏凯说了很长一段话，他并不能在刚听到的一瞬间就完全的理解透彻，当然，这也是因为他对于这些东西还抱有幻想，觉得自己未来一片光明。

作者有话要说：我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