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上。
皇帝的气色愈发的好了,近日处理政务已与从前无异,十分康泰,那些曾经左右摇摆不定的人也安守己分。
“老臣看皇上近日龙体愈发康健,这可多亏了神医,明日就是乔迁之喜,老臣早就略备薄礼,听闻那宅子建得非比寻常,老臣也十分向往。”议事末,首辅大臣主动挑起话题,众臣也纷纷附和。
“那宅子的确不同寻常人家,但朕听闻宅子精巧,怕是招待不便,众位爱卿还是不要一窝蜂的涌去,给医者添了麻烦,另外朕想起前几日工部不是空缺了侍郎一职,安排一下吧。”皇帝知道要去见医者的人心怀鬼胎者不少,便一同搪塞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云云心思都掩盖在这一片呼声中。
午后,月西楼倒是早早出现在微生时门口
“你那位医者朋友真是有趣,本事很大,人也热情,不像你终日闷葫芦似的,半天没个反应。”月西楼靠在门口,时不时地像外张望。
“你们倒是臭味相投。”微生时坐在回廊中,手执一卷,也不气恼。
“那是,我们偏偏都喜欢在你这下功夫。”月西楼瞬间意识到自己的言语不妥,当下求生欲喷发,不过好在这时乘意提溜着一个纸包,远远地跑来。
“就等我了?”
“那可不。”
“走咯~”乘意推着微生时,三人上了马车,与上次不同,这次是一路的欢声笑语。
乘意慢悠悠的跟在微生时身后,月西楼率先跳下马车,推开木门,眼前的画面让他怔愣,一白衣女子散发侧卧在梨树下,面巾混着花瓣搭在木板边缘,这几日的光景梨花已经掉得厉害,散漫的落了一层在女子的衣裙上,即使她闭着眼睛,精致的五官也让人移不开眼,让突然闯入的月西楼移不开眼,乘意二人跟上来,也是愣住,一阵风吹过,那潭边的面巾就着花瓣,磕磕绊绊的,终于还是飘落水上。
乘意轻轻咳了一声,女子很快惊醒,起身望见了为首的月西楼,而她这一眼却是以一个十足的入侵者姿态闯入了月西楼的眼底,或者更深处。她四下张望了一番,不见面巾,便提裙行李离开,从始至终只说了“抱歉,打扰。”乘意见月西楼呆呆的样子也不去追问那女子的由来,任由她去了,反正如今的情形,一定会有人去帮他查的。
乘意和微生时绕过月西楼,盘腿在梨树下的矮几旁坐下了,纸包拆开来是白凉糕,又拿了三坛远稻清酒,这些都是乘意费劲从月西楼嘴里套出来的。
“月公子,你再不来,这面巾怕是要沉下去了喔。”月西楼回神看见乘意拿着酒壶满脸堆笑的望着他,连微生时也捏了块点心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也不气恼,飞身去捞了那块几乎没有重量的面巾,用内力烘干,塞进怀里。“哼,你看看你们俩就知道吃吃喝喝,一点追求也没有,我看你们最后都成了孤家寡人就笑不出了。到时候只能你俩凑合着过了,小爷可不陪你们。”
乘意没做多想,脱口而出“那有什么不好,不过某人可能忘了自己身上的婚约吧。”
微生时咬了口白凉糕,他觉得今天的点心做的真好,又甜又软。
“说起这个,我也发愁,你们可有什么办法?”月西楼拿了坛酒,猛灌一口。
“那能有什么办法,不遵皇命,满门抄斩,要不你去和皇帝说你不举。”乘意呷了一口酒,暧昧的看着他。
月西楼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离开京城,能拖一日是一日,皇帝不敢拿京门怎么样的。”微生时道。
“这样对人家姑娘不好吧。”乘意有些不赞同的看向微生时。
“那就看他更看重自由还是人性了,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微生时看向月西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