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与李浩对视一眼,同时冲出粮行。
雨幕中,数十辆马车向城东疾驰而去。
……
汴京大理寺审讯室内。
“黄大人,张大人。”李纲缓缓开口,“事已至此,不如痛快招认,也好少受些皮肉之苦。”
张益谦闻言,双腿一软,几乎站立不住,被两名衙役架着才没瘫倒在地。
黄潜善却冷笑一声,昂首挺胸:“李相此言差矣!本官行得正坐得直,何来招认一说?”
陈东猛地拍案,震得茶盏跳动:“放肆!证据确凿还敢狡辩?这些账目清清楚楚记录着你们如何勾结粮商,倒卖军粮!”
赵鼎踱步到张益谦面前,声音如刀:“张大人,泗州转运仓的出入库记录显示,宣和六年三月至七年八月,共有三十七万石军粮不翼而飞。这些粮食,去了哪里?”
张益谦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嘴唇颤抖:“下官...下官不知...”
“不知?”
赵鼎冷笑,从袖中取出一枚印章,“那这枚'丰裕粮行'的暗账印章,为何会在你府上密室中搜出?”
张益谦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李纲见状,向陈东使了个眼色。
陈东会意,高声道:“来人!把张益谦带到隔壁审讯室!”
衙役立刻上前,架起瘫软的张益谦往外拖。
黄潜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镇定:“李相这是何意?要分开审问?”
李纲不紧不慢地啜了口茶:“黄大人稍安勿躁。陈大人,赵大人,你们先去审张益谦,本官与黄大人单独聊聊。”
待陈东、赵鼎离开后,室内只剩下李纲与黄潜善二人。
“黄大人,”李纲放下茶盏,“你我同朝为官多年,有些话不妨直说。”
黄潜善眯起眼睛:“李相有话但说无妨。”
李纲将一份供词递到黄潜善面前:“这是钱多福的供词,他已经招认了。”
黄潜善接过供词,手指微微颤抖。
供词上详细记录了钱多福如何与黄潜善、张益谦勾结。
通过虚报损耗、以次充好等手段,四年间倒卖军粮一百七十万石,获利二百余万两白银。
“胡言乱语!”
黄潜善猛地将供词拍在桌上,“一个商贾的胡言乱语,怎能作数?”
李纲不慌不忙,又从袖中取出一个账本:“这是从你府上书房暗格中搜出的账本抄本,上面详细记录了每次交易的日期、数量、银两数目,还有你的亲笔签名。”
黄潜善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那份文书:“不可能...我明明...”
“明明藏得很好?”
李纲冷笑,“黄大人,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
与此同时,隔壁审讯室内。
陈东和赵鼎正对张益谦展开凌厉攻势。
“张大人,”陈东将一叠文书摔在张益谦面前,“这是丰裕粮行近四年的出货记录,与泗州转运仓的入库记录完全对不上。差额高达一百七十万石!”
张益谦双手颤抖,几乎拿不稳文书:“这...这下官实在不知情啊...”
赵鼎猛地拍案:“还敢狡辩!”
他转向门外,“带证人!”
一个身材瘦小的中年男子被押了进来。
张益谦一见此人,顿时面如死灰——正是丰裕粮行的账房先生刘三。
“刘三,把你刚才招认的再说一遍!”赵鼎厉声道。
刘三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回...回大人,小的奉东家之命,每月初五都会去张大人府上送银子...每次少则五千两,多则两万两...”
“胡说!你血口喷人!”张益谦突然暴起,却被衙役死死按住。
“张大人何必动怒?”陈东冷笑,转向刘三,“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