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一切,原来他记得这么清楚。
可他可耻的,曾想去遗忘,逃避去回想……
“滴答。”
干燥的地板上,一滴水珠落下,形成一个小小的水圈,水圈逐渐变大,又逐渐干透,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贺遇臣不知道自己在地上躺了多久。
直到身体似乎恢复了些许力气,勉强支撑着自己起身,尽管四肢还在颤抖,脑袋还在昏沉。
一番挣扎后,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身体却依然不受控制地晃动,仿佛随时都会再次倒下。
他踉跄着打开房门,楼下传来微弱的光线。
贺遇臣扶着门框,朝楼梯方向走去、扶着楼梯扶手一步一步地向下挪。
踩到一楼地面时,他的体力几近耗尽,双腿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膝盖一软,险些摔倒。
“臣哥!”
时兰手上端着一杯水出现在楼梯口,下一秒就被贺遇臣毫无预兆地扑过来。
突如其来的重量让他脚步不稳,向后踉跄着退了好几步。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手中的水洒了一地,脸上满是惊讶与担忧。
贺遇臣整个人脱力,挂在时兰身上。
“你怎么了?”
时兰的手扶在贺遇臣的后背,却触碰到一片濡湿。
他呼在自己颈边的气息,温度异常得高。
时兰心中一紧,来不及多想,奋力将他往沙发方向拖去。
贺遇臣整个人绵软无力,脚步虚浮,所有重量压在时兰身上。
好不容易将他拖到沙发上坐好,时兰的额头上已冒出一层细密的汗。
他顾不上擦拭汗水,手掌探向贺遇臣的额头。
刚一接触,就感觉到一股灼热的温度。
“这么烫?你发烧了!”
时兰低呼一声,眉头紧紧皱起。
贺遇臣半睁着眼,他现在的意识是清醒的,只是仿佛整个人被抽离了灵魂,以一种旁观者的姿态,俯瞰时兰和自己躯壳的互动。
“去医院?等下,我记得家里有退烧药,我去拿!”
时兰急急忙忙跑去找医药箱。
“39.7度,太高了!”
怪不得那么烫!
时兰耳温枪测量贺遇臣体温。
“我叫车!”
贺遇臣呼出一口热气,抓住时兰的手腕。
“不用……”
“什么不用,你要烧傻的!”
贺遇臣身体陷在沙发里,面色潮红。
额头鼻尖布满汗珠,呼吸也显得有些急促。
贺遇臣握着时兰的手微微用力。
“没到40我心里有数,吃点药,等下就退了。”
他的声音沙哑,像被砂纸打磨过似的,语气听上去还算平稳,但颤抖的尾音还是出卖了他的虚弱。
“有数个屁!”时兰难得说脏话。
怎么会有人这么拧,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不骗你,我体格好,吃了药就好了。现在去医院,占用医疗资源?”
贺遇臣又想像上次一样。
时兰又气又急,拿来退烧药先给他吃下,找来一条湿毛巾替他擦擦脸上的汗。
“2点多了,一个小时后还没退热,我就打电话了。”
贺遇臣闭闭眼,虚弱地“嗯”了一声。
贺遇臣这样,时兰没把握自己能把他拖回楼上,扯来毯子给他盖上,将客厅的空调调高。
自己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
身体这么好的人,怎么说发烧就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