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药的刺鼻气味弥漫在空气中,与鲜血的腥味混合在一起,让人作呕。但双方士兵都顾不上这些,依旧在拼命厮杀。碱厂堡军的火器发挥了巨大的威力,他们不断地将火油罐子、炸药包、手雷扔向城下的后金军,将云梯摧毁,让那些试图攀爬的后金士兵纷纷坠落。
与此同时,城墙上的火铳营也发挥了重要作用。他们手持三眼铳、迅雷铳、鸟铳等火器,组成紧密的阵型,对着冲上来的后金军进行轮番射击。火铳齐发,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铅弹如雨点般射向后金军。后金士兵们纷纷倒下,但他们仍然前赴后继,毫不退缩。
一个后金牛录额真,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奋力砍倒了几个明军士兵,终于突破了火铳营的防线。他正准备乘胜追击,却被一名明军虎蹲炮炮手盯上。炮手双手端着虎蹲炮,如鬼魅般闪到牛录额真身后,点燃炮捻,轰的一声,一百枚散弹正中他的后背。牛录额真惨叫一声,向前飞了出去,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鲜血染红了他的铠甲。
此时,城内的后金内应也按计划行动起来。他们鬼鬼祟祟地朝着城门、火药库、粮仓等军事设施摸去,企图进行破坏。然而,他们刚走出家门,就被巡逻的城防军发现。碱厂堡内实行的保甲制度发挥了巨大作用,每一户人家都相互监督,一旦有异常情况,立即报告。
城防军在范文程的指挥下,迅速行动起来。他们迅速将后金内应包围。后金内应见势不妙,有的试图反抗,但很快就被城防军就地格杀。有的则吓得瘫倒在地,乖乖束手就擒。
夜幕深沉,后金的中军大帐内烛火摇曳,气氛却压抑得近乎凝固。努尔哈赤满脸怒容,猛地一脚踢翻了身旁的案几,震得杯盏碗筷散落一地,他的怒吼声在帐内回荡:“李永芳!你不是信誓旦旦说城内有内应,会配合大军攻城?如今呢?连根内应的毛都没瞧见,这城还纹丝不动!你到底怎么办事的?”
李永芳吓得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地,额头紧贴地面,冷汗不停地从鬓角滑落,声音颤抖着:“大汗息怒,大汗息怒啊!是小的办事不力,小的罪该万死。但小的有一计,或许能破这碱厂堡。”
努尔哈赤冷哼一声,满脸不耐烦:“有屁快放!要是再没用,看我不砍了你的脑袋!”
李永芳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说道:“咱们可以挖掘坑道,用在其他堡寨搜刮来的火药,炸开碱厂堡的城墙。明军只顾着防守城头,未必能料到咱们会从地下动手。”
努尔哈赤眉头紧皱,沉思片刻后,猛地一拍桌案:“行,就依你这计策。要是再失败,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于是,后金军攻城的号角依旧激昂,后金士兵们呐喊着,一波又一波地冲向碱厂堡。弓箭手们搭弓放箭,密集的箭雨朝着城头射去;攻城车缓缓推进,巨大的撞锤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城门,发出沉闷的声响;云梯被架起,后金士兵们不顾城上的滚木礌石,前赴后继地攀爬。
而在碱厂堡东北角一处隐蔽的视线死角,数十名后金士兵正猫着腰,借着夜色的掩护,疯狂地挖掘坑道。他们手持铁锹、镐头,奋力地刨着泥土,泥土被一锹锹刨出,坑道在一点点地向城墙下延伸。坑道内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和士兵们粗重的喘息声,每挖一寸,都似乎离胜利又近了一步,又似乎离未知的危险更近了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