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和你是一家人？你帮着秦灵冲冒充楚慎，还想和我做什么家人？”

他语气含恨，显然是对张澜澜冒充楚慎怀着极大的怨气，觉着他可能是秦灵冲的帮凶。

张澜澜呢？委屈是委屈，但说不出，只能缩肩缩背地站在那儿，人像平空矮了一截，倒衬出楚恪和楚慎的高挑。

这样不行，楚慎立刻看楚恪道：“他不过是个小人物，伤他性命又何必？不如你把匕首放下，咱们谈谈刚才的话？”

这么说一是为了安抚楚恪，二是为了安定张澜澜，万一这人把秦灵冲的计划都一次性抖出，那可就难以收拾。

楚恪却不吃这套：“有什么话现在就说，什么叫‘都不在自己的身体里’？别告诉小爷你是借尸还魂。”

楚慎却道：“我若说是，你信不信？”

楚恪疑道：“我信不信有什么要紧？我不认识霍闲非，也不认识借尸还魂之前的你。”

楚慎目光一闪，又上前一步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是认识我的？”

他越走越近，倒让楚恪觉得不安定。

这人扬手示意他停下，面上含了一丝凉凉的笑：“小爷最不喜故弄玄虚，你想从我这儿套出话，先告诉我你是谁。你是不是怀疑我也是借尸还魂？”

楚慎叹了口气：“不是怀疑，是确定。你绝不可能是真正的燕择，但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真正的楚恪。他死了三年，但在有些人心里他一直还活着。”

楚恪愣了一愣，他简直不敢相信对方会把这话直接说出来。

商镜白那老妖就算了，能和楚慎斗的人都不会简单。可一个路人都能直接道出他的身份？过分了吧？开天眼了吧？

楚慎也知道这话问得突兀，他今日的谈判有些失了方寸，至少该让对方把张澜澜放开，才道出这些要命的话。

可他心里还系着那一丁点可能，或许死去的人真能回来？

死是最套路的悲喜剧，连转折都是预先写好，一切悲喜都可预测。

但偶尔也会有例外，有些转折就连最高明的写手都想不出，比如青天观里发生的一切光怪陆离，最扯淡的鬼话夜谈里都不会涉及。

兴许，楚慎的这份希望并不是虚无缥缈？

他刚指着楚恪回答，对方只目光炯炯道：“楚恪对外只是失踪，你却说他死了？这消息你是从何处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先回答，再问话，否则你一个字都别想从小爷这儿得到！”

这人还是不肯让步，看来不透点东西是不行。

楚慎刚想说话，一直沉默的张澜澜忽道：“那个……两位老乡，你们刚刚一直在提的借尸还魂，我应该也有份。”

这人嘴里左一句老乡，右一句家人，直说得楚恪皱眉道：“你有什么份？有屁快放。”

张澜澜先是举高了双手，然后用一只手扯了扯脸皮：“我没有易容，没有缩骨，这就是楚慎的身体，我也算是借尸还魂。”

一句话像一道九天神雷，劈得楚恪一瞬间僵了手脚没了神。

机会难得不容错过，楚慎立刻一个闪身切步，转眼间人已抢到楚恪跟前，大袖一扬，抖出水龙振鳞般一剑，正打向那把指着张澜澜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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