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择一剑落空不肯罢手, 再一剑刺去却犯了难。---更新快,无防盗上www.dizhu.org----
因为裴瑛忽然动了起来。
他静时如一道月光,动时就是风,风有声无影,风止人站住,他从袖中伸出一只手。
手很美,很白, 像精心雕琢的一种玉, 就这么随随意意搭在剑锋, 像缎子缠上了钢骨, 剑身不能上不能下,更无法前进半分。
燕择趁势收了剑,他一是惊讶能在这儿见着裴瑛, 二是惊讶裴瑛居然会出手。
想了想他才明白, 裴瑛出手救的不是李璇川这老贼,他只是看到了燕择这个人,想要救昔日的伙伴罢了。
这不需要惊讶, 只需要惋惜。
楚恪正觉放松,裴瑛却一转头,那目光就直勾勾地钉在他身上。
“燕择, 你怎会在此?”
楚恪刚想说话,忽想起自己如今是燕择,唇角扬起一分邪魅狷狂,一伸手就想拍他的肩,裴瑛却侧身一躲, 楚恪收手,当做没看见道:“这青州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么?”
裴瑛冷声道:“你是被三哥赶出秦门的人,青州是秦门的地盘,你来这儿想做什么?”
这人对外一向温柔和煦,半句重话都没,不料也有如此疾言厉色的时候。
楚恪嚣张地笑了笑:“秦门的地盘?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难道楚慎比皇帝老子还大?老子凭什么不能来?老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来的时候顺便给你撒泡尿,照照你这小白脸。”
裴瑛面色不变,崔乱却脸上一黑,“你他奶奶的说什么鸟话?”
他看见昔日故人是喜怒皆有,如今只剩怒,只想一通老拳乱揍,可惜顾飞观按住了他的肩,人不能动,他脖上青筋还在砰砰乱跳。
燕择听得狠咬牙,这冒牌货在说什么脏七臭八的荤话?老子从来只叫他瑛妹,重话都不舍得说一句,他凭什么!他怎么敢?
他刚想上前戳穿,却被楚慎一把拉住,手一碰就发烫,燕择心一晃,却见楚慎摇了摇头,他立时抬头看,发现顾飞观和崔乱已向他们这边走来。
糟糕,盼谁不来谁就来。
老五是个老实的小疯汉,这死老二却是十分难缠。
楚慎还不想揭穿身份,这大庭广众也不能说太多,先把这冒牌货擒住才好。
燕择朝着裴瑛作了个揖:“这人既是被秦门赶出去的人,那便与裴大爷无关。但我与他有旧仇要讨,还请裴大爷作壁上观。”
裴瑛这才看向了他:“阁下是谁?燕择与你有何仇怨?”
燕择随口一说,不料他却问得认真,这人正想瞎编一通,那楚恪忽坐到一张桌子上,大屁股往那儿一占,十足个大爷样儿。----更新快,无防盗上dizhu.org---
“老子也想知道你是谁,青天白日骂我一句李老贼?老子是八煌教的燕择,你是不是油蒙了眼,把老子当什么龟孙了?”
燕择一脚踢向桌子,楚恪险险摔下,却又立刻抓紧了桌角,死活不肯下去。燕择心里怒火朝天,竟也跳上一张桌,指着他骂道:“我骂的不是‘李老贼’,而是‘你老贼’。姓燕的小贼,你把老子害惨了!”
他骂起自己倒很痛快,顾飞观则扬了扬眉:“我倒好奇,他是怎样害惨了小侯爷?”
燕择心里一怵,广寿侯府的小侯爷从未和燕择有正面接触,接下来怎么编?
楚慎忍不住想扶额,没编好你说这么快作甚?你想让我去圆么?
他一眼看向楚恪,这人只顾着喃喃道:“小侯爷?”
这人是什么小侯爷?哪家的小侯爷?青州哪儿来的狗侯爷?
既然报了家名那就爽快点,燕择心生一计,整了整衣襟,笑得格外猖狂。
“本侯就是广寿侯府的薛明骨,你们几个若识相,就给老子拿下这厮。”
拿下我?这人什么胆子?敢指使裴瑛和顾飞观?楚恪笑道:“你就是那个爱拐带良家男女的薛小侯爷?老子是怎么得罪了你?是踢了你的鸟还是踩了你的蛋?”
这人嘴里没一句干净,燕择阴着脸道:“得罪?你何止是得罪?”
说完他忽一把环住楚慎的腰,竟在众人面前把他拉到怀里来。
这混小子想作甚?楚慎脸上一阵惨白,刚想挣脱,这人却把他抱得更紧,一边抱一边对着楚恪冷笑:“这人你认识吧?”
楚恪摇了摇头,燕择骂道:“遭天谴的玩意儿!你调戏了老子的男人还不认!”
他指着楚慎的脸道:“你在平安城时遇上他,就对他动手动脚,要不是老子英雄救美,你怕是连人都要给拐走了吧?”
话音一落,楚慎身子一僵,面上的表情就像他刚被十万匹马踩过。
这小子在说什么昏话?是想把霍闲非的名声败个干干净净么?
他这下连挣都挣不动了,任由燕择把自己抱着,只恨不得把脸也埋进去。
可惜裴瑛在前,他一番怒言都得咽下去,只能配合燕择演戏,老老实实由他抱着。
裴瑛见他面上神情闪烁,忍不住好奇地看了看他,似乎想听他说几句话。
可楚慎始终一言不发,只偷眼看了楚恪。这个人让他觉得莫名古怪,怪在他一见到对方,就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