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太医号了脉,只觉疑惑,“不应该啊,只从这脉案上瞧,公主并无病症,只是这身子倒比前几日虚弱了不少。可微臣细细思量却又觉得不大对劲儿。
按理就算公主的身子再如何困乏,也不可能在突然之间昏睡过去,一定是还有什么缘故。
只是以微臣的医术并未诊出,或可请程太医再来瞧瞧。”
章太医话音刚落,云虚便在外面唱和,皇上来了。一见皇上带着程太医来毓庆宫瞧舒窈,进忠便立刻松了口气。
又赶紧将章太医方才的话告知皇上,皇上马上叫程太医去给舒窈诊脉。
可程太医诊脉之后得出的结论竟与章太医一样,如此一来,进忠便心下一沉。
皇上瞧着进忠一脸担忧的握紧舒窈的手不错眼的看着她,便挥了挥手叫伺候的人都下去。正在此时,雍正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毓庆宫寝殿里。
进忠一瞧竟是皇阿玛来了,他便立刻跪在了地上,他的声音带着轻颤和哽咽,一双眼睛微微泛红,却强忍着不敢落泪。“皇阿玛,您可算来了,您快瞧瞧,窈窈这是怎么了?”
雍正眼瞧了瞧舒窈,又看向进忠叹了口气,缓缓摇了摇头。
“进忠,你是个好孩子,皇阿玛知道你舍不得舒窈,可她的身子撑不住了,她在一点一点的衰弱下去。
日后恐怕会时常如今日这般突然昏睡过去,她昏睡的时间会越来越长,清醒的时间会越来越,直到有一日再也醒不过来。”
皇上听了这话也惊慌不已,他立刻也跪了下去,“皇阿玛,您想想法子,您救救寿宁吧。”
雍正爷摇了摇头,“救不了,这是她的命。”
进忠却在这时含着泪扯了扯嘴角,他回头看向舒窈,握紧了她的手,“也好,也好。一睡不醒,至少不必遭受病痛。”
他转身跪在皇上面前,颤抖着说道,“皇兄,奴才求您一件事,求您允了奴才为舒窈随葬。
没了舒窈,奴才是活不成的,与其叫舒窈孤孤单单的在黄泉路上再等奴才几日,不如叫奴才跟着舒窈一起走,也免得她害怕。
皇兄,求您成全!”
皇上紧锁眉头,伸手便去扶进忠,“何止于此,朕再想想法子,叫所有太医来给寿宁会诊。许是好好养着,说不定寿宁还能再多活几年呢。”
进忠的额头却死死抵住地面,“皇兄,一日也好,十年也罢,若没有舒窈,奴才不愿独活,只求您成全。”
皇上见皇阿玛叹了口气便消失不见了,便立刻松开了舒窈的手腕,转身托住了进忠手臂,“进忠。你虽是以太监之身做了寿宁的额驸,可这么多年,你与寿宁夫妻恩爱,又一心为朕,朕也信任你把你当做家人。
朕知道你离不得寿宁,可朕也同样离不得你呀。人生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这是人人都要经历的,你得看开些。”
进忠抬眸看看向皇上,颤抖着嘴唇哽咽说道。“皇上,奴才与窈窈,这一生求过无数神佛,只求他们允了我俩,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皇上,奴在怕,怕窈窈若是先走了,奴才追不上她该怎么办?若是没了窈窈,纵使奴才来生投胎大富大贵,也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奴才未能与窈窈同年同月同时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奴才想握着她的手护着她一起走那黄泉路,皇上,您就成全奴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