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城东临水私苑之中,湖水畔,赵显德一身素净白衣,专侯渡边,以待萧郎。
仙家锦绣之景,世外桃源之境。
身处其间,萧靖川不禁腹诽,选就如此地方行杀人之事,果够煞风景矣。
无法,抬步趋近同时,萧、赵二人言语针锋对去。
“哼!”
“不叫失恩?”
“赵显德,你为任一方,兼田亩,掠民财,对抗朝廷,是中饱私囊。”
“哪一条都够砍你个百八十回啦。”
“你又有何颜面跟我如此戏言?!”
“一分一毫,皆是民脂民膏。”
“呵!今儿瞧你这身打扮,怎得?可是又听了甚风吹草动,有意遁水私逃不成?”
“难道在你心里,果真就没个明律王法了吗?!”
萧郎话间,踱步已至渡边赵显德近前,两厢隔去十余步,萧有停驻,气定神闲,合眸盯去,厉声质询。
同时,此般言辞,倒也有着试探对过儿到底得无圣旨之意。
可,叹然闻较去,赵显德倒仍摆得一副洒脱姿容,毫不显山露水于人前。
“呵呵呵呵......”
“国公,你我二人交道时日不长。”
“见面也就三五之数。”
“可这什么明律王法,我听到耳朵里,可就已是第二回啦。”
“哈哈哈哈......”
“少年意气,果是锐不可当啊,啊?!”
“不过,老夫倒是觉着,实无如此必要是也。”
“你这成天口口声声,王法,王法!”
“那我问你,可知何为王法?”
顿口,赵显德词话反客为主。
萧本观就机巧,有再驳言意思。
但那赵处,却鸡贼一摆手来,复为自顾续下。
“呵呵,不必匆急相回。”
“还是老夫告诉你。”
“这所谓王法,就是皇家之法是也。”
“我赵某本以为,靖国公少年英豪,自应是什么都较明白。”
“可,相见数面,才是了然,唯独就在这人情世道上,呵呵,国公爷历练尚浅,是一窍不通哇!啊?!”
“圣人尚曰,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可凭什么,你就非要摆来一副比圣人还圣人之面孔。”
“抓住赵某这......,啊,一点点的小过小失,就要把人往死里整。”
“这天底下官场上,哪儿还有你这么死心眼的人呐。”
“你以为,就凭你一届武夫,就可扛起这一杆大明王法之大旗乎?”
“横扫天下不觉过瘾,还想着内来澄清玉宇?”
“呵呵,倘是官场上,朝廷里的事儿,都照你这个意思,一板一眼,一丝不苟,毫不容情的去办。”
“那满朝文武,岂不俱来人人自危之嫌?!”
“而如果,这大家要是都再不想当官了,不敢当这个官了,那你又让他新朝初始的小皇帝怎么办?”
“靖国公啊!”
“官场不比战场,治大国,烹小鲜。”
“你也不想一想,就凭我这区区四品的一届芝麻小官,缘何敢就如此肆无忌惮,跟你这般深表刚正不阿,且手攥皇命的国公爷叫了板来?”
“你,对于我赵某的履历背景,理应也是清楚。”
“我赵显德,一不是皇亲国戚,二嘛,也非什么世袭贵胄。”
“可却为什么,就何来那许多朝中干员作保。”
“州府大族争相的是护来护去。”
“哼!”
“我赵某,为官二十余载,所获不义之财,又何止千万?”
“可直是到得如今之地步,你瞅瞅,我仍可换下华服,身着素衣,过起清贫日子。”
“老夫,不是只会奢靡枉费。”
“金银过手,花钱如流水那是自然。”
“可你国公也不思忖思忖,这些个钱,到底是都流向何处去了?”
赵显德老谋深算,一番话铺排下去,不卑不亢,亦尽有相胁进逼之势是也。
闻及,萧靖川瞳有微缩,面来肃色,咬牙顶口。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