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我们暂且先分开，各自修炼自己的法门和灵术。”柳青蝉则是感觉筑基之后，再这么毫无章法地双修下去，他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灵气或者其他行为，给吴江月造成伤害。

因为筑基之后各自选择的法门不同，加上《缠》并不完整，他们也还有实质性的坎没跨过，现在并不是双修的好时机。于是二人决定分开一段时间，各自修炼法门和灵术。

吴江月另外选择了一处水灵丰富的地点修炼，柳青蝉则留在五行冰火泉眼附近。

柳青蝉内视灵气，他那五十道灵气已经融合为一道透明的灵气，懒洋洋地躺在丹田里。那透明灵气当中隐约有些杂质，多数是一些红色的斑点，也有些其他颜色的斑点，但数量较少。

此时柳青蝉终于可以打开《混沌》法门仔细研读了。这部混沌与缠不同，缠在炼气期就能自主打开。但混沌在此前是打不开的。如今筑基之后它自动打开。

里面的文字看上去很像天舟文，但是仔细一看，却不能完全看懂，许多文字与一般的天舟通用语有些差别，语法也似乎大不相同。

柳青蝉根据自己习得的文字及语法推测，这大概是古天舟文，甚至可能是上古的天舟文。

这部法门据说是一位化神宗师自一处境界里得来的，由于飞花堡这数千年都没有混沌，故而无人验证过这部法门的真假。当年得到此法门经文的化神宗师，将这部法门用当时的天舟语翻译了一遍，附在此经文最末，且加了一句：混沌者，据闻能令灵力水晶显浊，以浊者为上，而此法门却屡次提及需提纯灵气至完全透明，并称透明之混沌灵气方为上上品，不知是否谬误？

柳青蝉将此化神宗师翻译的法门看了一遍，从化神宗师至而今这数千年天舟语变化不大，他看得懂。但看到这最后一句话之时，他却打算还是靠自己揣摩原文意思，以免翻译出了问题，修炼岔了。

柳青蝉先将译文与原文逐一对比，大致看懂了原文与译文的对应关系，而后将每原文一字以形近意近的方式推测出大概在现今天舟文中是什么文字，最后再研究语法。在翻译过程中，他惊奇地发现，这古天舟语的语法竟然和九州如今的语言颇有相似，而和今天舟语的语法亲缘关系反而不那么近。

九州与天舟是隔绝的，对九州凡人而言，天舟就是神仙地界，九州乃是凡间。凡人就是凡人，神仙就是神仙，九州有许多传说，说自己的祖先来自何方，多数都是称祖先为天舟上的神仙所造之人。

柳青蝉看了这古天舟语之后，隐约对九州的来历有个猜想，但这个想法有些荒谬，他也不敢肯定。

柳青蝉用了七八天时间研究法门的经文，直到最后，他已能将经文全部书写一遍，并用今天舟语和九州语各翻译了出来。

他自行翻译的译文，果然和那位宗师的译文有所出入。例如讲灵力腾至百会穴，“腾”这一字，原先的译文，是“导入”，然而柳青蝉觉得不妥当，“导入”速度可快可慢，灵气可在任何地方，但“腾”则是自下往上，而且速度较快，强调了灵气的自主性。

在反复确认经文的翻译无误之后，柳青蝉也发现了那位化神宗师所指出的问题。《混沌》这一法门的核心，除了聚集灵气之外，就是提纯灵气。按经文所说，混沌金丹最高级的形态是“无”，次一级的形态才是“有”，再次一级的形态是“阴阳”，再次一级就是“五行”。“无”金丹的丹田空空如也，好像凡人一般，什么都看不见；“有”金丹的形态则是一片浑浊；“阴阳”金丹为黑白双色；“五行”金丹是五色。而要结成“无”金丹，必须在筑基期将灵气修炼至完全透明。然而这并不是件易事。这部混沌法门提及，唯有那些在灵力水晶上能将浑浊化为澄清者方有资质，其余的混沌灵能者都没办法修炼成功。

柳青蝉想起自己十岁时的测试结果，当时天师的解释是他灵力极为稀少，所以不能够引起水晶持续的浑浊。然而此时见到这经文，柳青蝉不由开始怀疑天师的解释了。

这部法门的发现者，也就是那位化神宗师，在几千年之前听闻的混沌灵力也是依其浑浊度来分级，也就是越浑浊，越高等。这个传说至今未变。尽管整个九州与天舟仅有屈指可数的几位混沌灵能者，然而这些人都没有逃脱这个规律。

也就是说，天师给出这个解释有可能是两种情况，要么天师确实以为柳青蝉的情况就是灵力稀薄，要么天师有意隐瞒了。

吴江月说过，他自己当初测试之时灵能潜质非常强，他的水系潜能竟令测试水晶爆裂了。也正是如此，天师才说服了皇帝，一定要让吴江月入道馆——这个说服的过程花了三年，因为他本来是皇后之侄子，还珠郡主的未婚夫，还珠郡主的父亲卫国公曾经对此进行了多次阻扰。

也就是说，吴江月的水系潜能已是举世罕见，然而在双修过程中，他有时还承受不住柳青蝉灵气的入侵。换一个说法，作为器的吴江月已是极难得的上品良器，可竟对柳青蝉之根还有些吃力。那么柳青蝉的根应该是极为强大。

圣镜大人曾说这世上几乎无人受得住混沌之根，也正是如此，柳青蝉不敢在《缠》未解密前再与吴江月双修了。那日吴江月体能耗竭，精神力也耗竭，可他的灵气仍然对那碗状器索求无度，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