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酒吧里面，大丑目光梭巡一圈，找到了酒吧老板哈斯·海森，大步走了过去。

哈斯的光头中间，留着一道紫色的莫西干，伸手拿酒的时候，露出了十根紫到发黑的长指甲，上面还贴着红花。

大丑拉开凳子，坐在了他对面，身上飘出去的香味，让哈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哈斯皱眉，目光从大丑身上扫过，哪怕自己就是个奇装异服的妖魔鬼怪，仍然被大丑的造型给恶心到了。

短裙、鱼网袜和满脸胡茬子还好说，问题是长的太丑了啊。

丑反而提醒了他，哈斯问道：“你是大丑？我没认错吧？”

“没有，没有。”大丑嘿嘿笑了起来，显得更丑了：“这么多年了，你还窝在这里啊！”

哈斯耸耸肩：“能去哪里？”他亮出指甲，指了指头发：“伙计们也就在这里，能做回自己，一旦离开了，还不是要变成不喜欢的模样。”

大丑却说道：“是你们自己心中惧怕别人的目光，洛杉矶的酷儿很多的，东区、威尼斯、西街和星光大道，到处都有酷儿的身影。”

LGBTQ+们并不是凭空冒出来的，社会上一直都存在，最早的酷儿俱乐部甚至能追溯到二战后的五十年代。

这些人也有一定的组织性，但比起同性恋与女权越发高涨的社会运动，他们的力量太过于分散，也缺乏足够有份量的代言人为其发声。

哈斯看看酒吧里的伙计们，说道：“因为除了黑猫，伙计们还要谋生。”

大丑从这里长大，太了解这些人了：“你们躲的太久了，越躲越不敢面对真实的自己，越躲越在意其他人的眼光。”

他站起来，摆了个模特的造型：“你看看我，我在星光大道上混，每天过的都很开心，还能拿到不菲的收入，有些好莱坞明星做活动，会付钱把我叫过去，充当背景。”

哈斯多少有些眼光，又一次打量大丑，这才发现大丑造型确实没有水准，但身上的衣服、饰物和手腕上的手表，全都价值不菲。

大丑这一身，都是在康普顿慈善基金会里混来的。

“你混的这么好，为什么要回来？”哈斯倒上一杯酒，缓缓喝了一口：“为了向我们这些窝在下水道里的人炫耀？”

大丑摇头：“怎么可能！我也是从康普顿出来的，当年所有人都鄙视我，欺负我，只有你们和救世主愿意接受我，我有跟你们炫耀的必要？不怕你们掏出枪来，把我抢个精光？”

其实已经有人频频看向这边，看向这个花枝招展的丑八怪，个别人还把手伸进衣服里面，抓住了刀子或者枪，准备做康普顿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大生意。

哈斯从大丑的话里，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救世主？你见过他吗？听说他专门靠骗女人生活。”

“不是这样的！”大丑赶紧替爱德华解释：“救世主走的是正路，他现在是推特的股东，成立了一个康普顿基金会。”

哈斯问道：“推特，网络上的那个社交媒体推特？”

大丑用力点头：“没错，就是那个！你们每天都窝在一个地方，消息太不灵通了，救世主已经帮助过康普顿很多人了，我也加入了他的基金会，游说他帮助康普顿的酷儿们，他在康普顿长大，以前经常跟我来黑猫，对我们这个群体抱有极大的同情，愿意出钱帮助我们冲出康普顿。”

哈斯笑着摇头：“冲出康普顿？真有这么容易就好了。”

“确实不容易，但不做永远都做不到。”大丑大声问道：“难道我们一辈子都缩在角落里，在别人的有色眼光下生活？你们不想走出去，正常的走在街道上，跟其他人一样？”

他不怎么擅长鼓动人心，只能说最现实的例子：“权力是要靠争取的，以前我们都不能跟白人坐一辆车，现在呢？谁敢公开叫泥哥？这些怎么来的，不是我们一次次闹……不，一次次搞运动，争取到的吗？”

哈斯说出一个现实问题：“那么搞的话，大家伙会没饭吃的。”

想要吸引人，想要把分散的力量集中起来，什么办法最好用？当然是钞能力！

大丑已经得到爱德华的叮嘱了，大声说道：“统计一份真正的酷儿名单，我会交给基金会，到时基金会按照名单发放报酬，参加活动另有补助！”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纷纷过来问。

哈斯没那么多雄心壮志，但也不想一辈子窝在臭水沟里，现场统计了一份名单，交给了大丑，先看看形势再说。

大丑让这些人明天上午去康普顿基金会领取登记，留下联系方式，顺便领取补助。

有钱才能把人组织起来，没钱全是空谈。

翌日上午，这些人陆陆续续去了康普顿基金会，但其中大部分，都是正常人的打扮，最多也就算个酷儿，而不是妖魔鬼怪。

爱德华亲自到场，要求他们勇敢的展现自我，然后才给发钱。

有钱吊着，这些人纷纷换回各自的装扮，康普顿基金会一时间妖魔鬼怪云集。

爱德华发钱，迈克拿着相机不断拍摄。

金钱拥有魔力，康普顿基金会在酷儿们身上，迈出了集结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