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府正门罕见地卸了黑漆门槛,管家领着十二名小厮持红绸灯笼列队。
萧谨腾刚下马,便见岳父宇文泰负手立在滴水檐下,紫袍玉带映着晨光,不似文臣倒像武将。
\"小婿拜见岳父。\"萧谨腾抱拳时,腰间金铃轻响——那是宇文琼今早亲手系上的,铃芯藏着七叶莲籽。
宇文泰忽然伸手按住女婿肩膀:\"听说你昨日在兵部,把陇西军报摔在了三皇子党脸上?\"力道重得让铁甲都闷响,\"做得好,不过...\"袖中滑出本《盐铁论》塞过去,\"下次要先翻到第三十六页再摔。
\"冬日的阳光洒在宇文府门前那株老梅树上,竟使得它在这严寒的季节里绽放出了零星的白蕊宇文琼踏着满地的碎阳缓缓走进府门,她的脚步轻盈,仿佛怕惊扰了这冬日里难得的美景。
当她走到梅树旁时,指尖无意识地抚过梅树上的旧痕,那是她十二岁时留下的身高印记。
岁月如梭,如今的宇文琼已经亭亭玉立,而那道印记却依然清晰可见,仿佛在诉说着她的成长故事。
萧谨腾落后半步,他的腰间系着一条蹀躞带,上面的金铃随着他的步伐轻轻作响,清脆的铃声惊飞了檐下偷食的雀儿。
\"姑爷小姐回门咯!\"老管家站在门口,高声唱喝。
这一声呼喊,让满府的仆妇们都纷纷起身,整齐地向宇文琼和萧谨腾行礼。
宇文琼见状,连忙抬手想要虚扶一下,但她的动作还未完成,就见萧谨腾已经先一步托住了老管家的肘弯。
\"陈叔,您的风湿腿最近可好些了?\"萧谨腾关切地问道,\"这冬日寒冷,您的腿怕是又要受些苦了。\"
说着,他从袖中摸出一包西南带回的药盐,轻轻地放在老管家的掌心,\"这是我特意为您带回来的,用热盐敷腿,对您的风湿会有好处。\"
老管家感激地看着萧谨腾,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多谢姑爷挂念,老奴的腿已经好多了。\"
宇文琼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她知道,萧谨腾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有些冷漠,但实际上却是个心地善良、细心体贴的人。
此时,宇文泰坐在书房的书桌前,面对着一局残棋,黑子已经将白子的大半江山都困住了。
他静静地凝视着棋盘,思考着下一步的走法。
突然,萧谨腾走了进来,他看着宇文泰,他微笑着问道:“贤婿可知,为何这枚白子宁弃三城?”
萧谨腾抬起头,看着老宰相,心中略一思索,回答道:“岳父大人,小婿认为,这白子舍弃三城,或许是为了换取更大的利益。”
老宰相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然后缓缓地落下一枚白玉棋,这一子落下,局势瞬间发生了变化。
原本被黑子困住的白子,一下子有了反击的机会。
萧谨腾凝视着棋枰,若有所思地说:“岳父大人,您这一步棋,是否是在教导小婿,盐铁案要舍陇西保河东呢?”
宇文泰看了他一眼,突然脸色一沉,猛地拍碎了一枚黑棋,黑棋的碎片飞溅开来,其中有半张名帖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