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学人家喝农药,喝完躺在床上等死,可在等待的过程里却睡着了。后来才知道那是假的,里面勾兑的糖水。”
“那会儿我最希望家里来客人,因为一来客人他们就不吵了。我妈也不再唠叨,脸上也和和气气的。温语哥,你不知道那种表情有多难得。我长这么大都没见到过几次。”最后一句话她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我十三岁那年他们吵架,我妈用剪刀捅我爸,临到跟前又将它扔了,我爸立刻捡起来捅向了她。当时要不是我哥用脊背挡着,这一刀就到我妈胸口了。你知道吗?我至死都忘不了他的眼神,那里面没有人性,只有兽性。”
“我发誓嫁人绝不嫁我爸那样的,也发誓不近男人。但我发现做不到,其实也不是我做不到,是我的身体做不到。它总会感到空虚,我找了很多方法填补空虚,但都无济于事。”
“现在我才明白,那是天性,掩盖不了的,所以我遵从身体的意愿,追随天性,享受快乐。”
“我真的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只是为自己的行为伤害到家人而难过。”
“温语哥,你好好开导开导我哥,能不来找我就不要来了。你看他每次来都不开心,弄得大家也不开心。”花朵向我恳求道。
“那你呢,你就打算这样下去吗?”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这是我的人生准则。至于其他的,那我问你,你会跟一个三天两头换男友的女人结婚吗?”
“......”
“温语哥,别对我有要求,我喜欢谁跟谁在一起跟谁同床共寝那是我们的事,我们为此感到快乐。至于礼义廉耻仁义道德对我来说都是狗屁,我不喜欢这些镣铐枷锁。如果你站在道德至高点谴责我,那样只会使你愤怒难过,所以别犯傻了。”
“......”
“温语哥,你能坦荡到心中无一处沟壑,你能卑劣到心中无一处柔软吗?”
“我告诉你我能。除了无意中伤害过我哥,除此之外我没伤害过任何人。”
“那次我去你家找你哥,你们发生了什么?你哥看起来很难过。”我对她的言论不敢苟同,但也说不出反驳的话,只好转移话题多听听锦城的事儿。
“那次啊,我爸在县城里拆钢板,我和我哥都赶过去了。出院时爸妈不让我哥回家,让他直接回A市,我哥不同意就吵了起来。”花朵又要了一杯开水。
“为什么?”我疑惑不解。
“......就是觉得回去也没什么可看的,还不如早早来这里挣钱呢?”
“真的是这样吗?”我一点也不信。
“......”
“花朵,你看着我跟我说实话好吗?”我凑近她哀求道。
她双手捧着玻璃杯,低头抿着嘴不说话,睫毛在眼眶下投射出淡淡光圈。
后来花朵也没说出原因,这点她跟她哥一样,不愿说的话打死都不会吐露一个字的。
又坐了一会儿我们起身离开了。
临走前,花朵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温语哥,开心点吧,人间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