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姐，公子安排了明日去雪青山玩赏，请小姐做好保暖，特地让我来通知一声。”

来人是他身边的一个侍卫，同其他的护卫一样，一样的面无表情。

“好，多谢相告，告诉世子，我会准时的。”

第二日的清晨，经过一夜的鹅毛大雪，外面已经又积了厚厚的一层，踩在上面吱吱作响。

她裹得厚厚的披风，但还是止不住那无孔不入的凌冽寒风呼啸，呼一口气便会喷出一股白雾。

她手里提着一只篮子，里面装了些香纸火烛。

“你带着这些做什么？”秦智看着她冻得通红的双手，结果他手里的竹篮。

“哦，雪青山里有一位被我父亲埋葬的江湖人，以前他每年都会带着我们去祭奠他，这么多年了，估计也没有人去看他，难得来一趟，反正也是顺道。”温婉一笑，解释道。

秦智长腿一跨，登上马车，掀开帘子，伸出手来，递在她面前，晨秀微微一愣，将手覆到他的手心里，随之而来的温暖让她觉得四肢舒展，面拂春风，被他的力道拉上了车。

就着他掀着帘子的手，俯首钻了进去，一时间有些面红耳赤，秦智随之进入。

车内不似侯府的精致奢华，但是空间也足够容纳四五人，里面还备着火炉和茶水点心，也是相当的用心了。

“你父亲还认识江湖人？”秦智心里隐隐感兴趣。

“嗯，我父亲年轻的时候也有一个江湖梦，只是后来踏上了官场仕途。”

晨秀看着很有兴趣的模样接着道：“其实也不算认识，听说那江湖人是当时的一代高手，心气极高，四处挑战各门各派风华正茂的同龄人，而且屡战屡胜，后来觉得自己是年青一代的第一人，觉得无人能战，又陆续挑战那些武学上的泰山北斗，竟然也难逢敌手，让人不可思议。”

面前递过一只茶杯，里面还漂浮着茶叶，茶水泛着淡青色，接过它，轻轻抿了一口，接着道：“但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各大门派被一个毛头小子屡屡挑衅，甚觉脸上无光，正好当时有一个名叫道清子的年轻人人在外游历，同时也在江湖上颇有名气，两人不相上下，和他是江湖上最为火热的武学才俊，于是各名派便请了道清子，让他去杀一杀他的威风，于是下了挑战书。”

晨秀讲的格外的认真，眉眼里还带入了一些自己的情绪，双唇不断地闭合，声音轻灵，让人沉浸在故事里。

“但是，这个人却消失了一段时间，有人说他同一个女子纠缠不已，那女子玩弄他的真心，有弃他而去，嫁给了高官，享荣华富贵去了，也有人说是他抛弃了那个女子，那女子因伤而去，心灰意冷，做了高官的妾室，众说纷纭，几个月之后，那份挑战书才被他接下，他们约定了就在断谷一战，二人本就是不分敌手，本来二人只是隐隐知道对方，但是一战就结下了情谊，敌逢对手，惜才之情，最后成了至交，但但是二人都受了伤，约定伤势痊愈后，再来一战。”

“哎。”不知何故，停顿了一下，重重叹息一声。

“道清子在断谷里疗伤，那位侠士却先行离去了，他说他要去找一个姑娘，但是因为他树敌太多，很多被他挑战的人心里不服，乘人之危，再度将他重伤，我父亲遇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了，脸上被划了无数刀，面目全非，还被人截去了右臂，脚筋也被挑断了，只能在地上匍匐，一身污垢，但是腰上却别着一只锋利的剑，完全看不出来他曾经是个独占一方的侠士，我父亲是被他的剑吸引的，后来将他救了起来。”

神色里还有些不忍，她一想到那场景，就觉得历历在目，“那时还能言语，告诉了我父亲他的经历，我父亲觉得很可惜，便将他接回府里照料，但是那是他已然是油尽灯枯，只是还靠着意念活着，整日里躺在床上，双目凝视着远方，像是在回忆，或者说是思念。”晨秀一皱眉，觉得那应该是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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